王格格时昏时醒，她去的两次都睡着，不敢多打搅，送上几包阿胶红参也就回去了。

    太因为这事儿很有些绪低落，毕竟当初是他同意了动剪的，如今听说王格格的伤一直不好，越发有糜烂的趋势，他的心便一沉再沉。

    大概隻拖了大半个月，王格格便没了。

    毕竟是太的，康熙事事过问，小阿哥不能没母亲照料，毓庆中位分最、年份最的李氏成了不二人选。

    小阿哥满月宴办完，便正经挪到了李氏的院里。

    太自打王格格走了，也沉默了好些日，后又张罗给王格格请旨追封了侧福晋，葬礼也办得很风光，连同王格格务府当差的家人，都不大不小地升了官。

    听说王格格的阿玛来谢恩的时候，言语间还想把小女儿送给太爷。

    被太爷狠狠敲打了一顿，给撅回去了。

    程婉蕴听说的时候心里堵得慌，但唐格格来送月例的时候，谈及王格格后哀荣，竟觉着已十分妥当，万分难得的了。

    “程妹妹有所不知，我和王都是包衣，我们还在里当差的时候，不知见过多少答应、官女一病没了，也不过席一卷，拿板车推了，拉到门去给家里人，若是得些的，还有一薄棺几十两银，若是不得的……”唐格格自嘲地笑了笑，“只怕家里人连银也收不到，全了那些太监的袋，甚至还要倒银打，才能把尸接回去土为安……”

    “阿弥陀佛。”唐格格掏手绢了角，“幸好我与王了东，太爷仁善，至少有个万一，死后还不至于要受人磋磨。”

    程婉蕴又低落了两天。

    太见她心绪不好，悄悄袖了本《徐霞客游记》给她，晚间，她便拉上床帐翻看，扉页上便有太的笔记：“天之大，烦忧之小？”

    这世界那么大，人的烦恼又何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