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追追打打地远去了，吴氏叹气：“过几日就到汉军旗初选了，你究竟定决心了没有？要不要递牌求阿蕴帮忙？”

    婉燕十四，婉荷十三，都在应选之列。

    今年他们家真是什么大事儿都遇上了，先是程世福调任，八月两个女儿选秀，九月程怀章乡试，千万绪扭在一块儿，吴氏晚上越发睡不着觉。

    程世福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摇摇：“我今儿在，就听许多大人都在揣测皇太妃要自今年大选，若太大婚，阿蕴自己都艰难，咱们还是别给她添麻烦了，就算开求她，她人微言轻，想来也没什么法。”

    吴氏住了一段日，对皇家的那森严的规矩更有会，也知程婉蕴在毓庆瞧着极得，但太爷却不是那等枕边风便了的人。她不过也是女心切，病急投医罢了……也是时运不济，若阿蕴这胎生的是儿就好了。吴氏在心里惋惜，若有儿傍，也不惧日后了。

    夜渐渐了，程家宅院熄了灯，一切寂静中，唯有淡白的月洒了一地，照垂门外两条矮不一的影。

    程怀靖鬼鬼祟祟地蹲着，程怀章则抱着胳膊背靠在门上，两人略等了一会儿，程婉燕和程婉荷便手拉着手从甬尽轻手轻脚溜了过来。

    四人汇合后，程怀靖先抱怨：“你们好慢。”

    “嬷嬷没睡着，我们怎么溜来？”婉燕反驳，“你们又没人看。”

    “别吵了，先商议事。”程怀章把手摁在程怀靖脑袋上，又将目光瞥向两个妹妹，“佐领先前说，汉军镶蓝旗是八月十八日对不对？”

    二人。

    “大已经毓庆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不会两个都被记名的，”程怀章慢慢地分析着，“婉荷更小，若说可能，或许她更有可能被撂牌。”

    婉燕脸白了白，但还是撑着：“没事，若真如此，有大在里，我们两妹能相依为命，我不怕。”

    程怀章沉思片刻，继续：“大阿哥府里人多，今年恐怕不会再人。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指婚的旨意已经传来了，我问过郎先生了，他在京里那么些年，见识得多，指婚嫡福晋时一般不会再添伺候的格格，多再指个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