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不禁联想到那梦中自责痛惜的阿婉，她是不是在后悔没有早早想起这个奇闻，没有为他谏言“试一试痘”，若这痘真有效用，额林珠就不会离开她了。

    胤礽却觉得真可以一试。

    其实痘应该由一名名为琴纳的英国传教士发明，应该要过几年才会带着他的《痘疫苗法》现在澳门和广州，但当时在当地并没有引起重视，甚至很多人怕了痘会“角”，后来这本书被人翻译成汉文，才渐渐传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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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更加荒唐了，寄托于鬼神，也不过是绝望的摆烂，求个心里安罢了。

    可当时的她又怎会知未来之事，又怎会知额林珠会患上天呢，这并不能责怪她，可她生为母亲，却还是会想着如果、如果……再难以走这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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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故事讲得娓娓来，十分引人胜，胤礽都听住了，当即评论：“果然报应不！他挣黑心钱，老天爷便叫他着现世报，怎么样？他可是也染天死了？”

    或许真是一啄一饮都是天定，所以此时此刻，梦见了上辈的他，拚命为了求得额林珠的一线生机而翻烂了医书，才能听到了阿婉说“我曾听闻家乡有得了天的……”

    胤礽反覆咀嚼着痘二字。

    廷几乎人人都信佛，胤礽也对神佛怀有敬畏之心，这一刻他真的希望痘真的有效，一切都是生天对他与阿婉的怜悯与喻示。

    程婉蕴被太期盼“好人有好报、坏人有怀报”的神噎住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往说了：“嗯……那商人烧了两天，隻发了几粒痘，竟也就好了，后来番禺爆发天，那商人全家都没了命，他自个竟然得以幸免，一时被人当奇闻传了去，都说他是染了天，意外了‘痘’侥幸活了来。”

    “二爷，以前还在番禺县的时候，我曾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个西洋传教士，他骑着一大青四传教，结果他是个喝凉都牙的倒霉，竟然染上了天！不止是他，他的也得了，最后他死了，却还活着。”程婉蕴讲起了故事，“那虽得了天，却活蹦，被个黑心的商人便宜买了回去，朝廷规定得了病的可杀，他便打算回家杀了，将卖到饭庄去！谁知老天有——那商人拽时踩着粪摔了个狗吃屎，不小心将那上的豆荚破了，还蹭到了破了的掌心上，结果回了家就开始发……”

    “二爷若是差事在，或许可以试试这‘痘’靠不靠谱，只是多条路罢了，反正也没什么妨碍。”程婉蕴说得轻描淡写，一副只是讲个小故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