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匕首狠狠地桌案中，削掉了一块桌角，抬起燃起火焰般的眸，“尔等谨记，从今以后，即便我死，准葛尔的后世孙，亦永世不得顺清！”

    “是！噶勒丹策凌大汗！”

    胤礽猛地醒了过来。

    屋里拉上了床帐，因此显得很有几分昏暗，胤礽坐在床榻上一时无言，他侧看了仍在熟睡中的阿婉，无奈地叹了气：“你看你，这就是你给额林珠找的好夫婿啊……”

    哈日瑙海是小名，后来策妄阿拉布坦似乎也觉着自己取名过于随意了，便在册封世时正式给儿改名噶勒丹策凌，只是每回他回来，阿婉和额林珠都还唤他哈日瑙海。

    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胤礽起穿衣，走到毓庆的院里，他微微仰起，呼一白气，望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原来他倒了以后，不仅仅阿婉、叔公、怀靖他们这些环绕在他边的人没了好场，就连那样遥远的准葛尔、连不过在东抚育过几年的哈日瑙海，都被算作了太党受到清算的波及……

    哈日瑙海念着他与阿婉的分竟举叛清，除了被无奈，或许也存着为他们鸣不平的心吧，只是这仍旧让胤礽心无比复杂，即便是他失势死于倾轧，他仍旧不愿大清再起兵戈。

    “爷，已是未时二科了。”何保忠揣着个怀表，躬上前说。

    不能真把老四一个人丢在那儿，胤礽：“走吧，先去宁寿，再去衙门。”

    陪皇太后说了有大半个时辰的话，听闻皇太后如今年老，时常看不清字又认不清人，又让人给皇太后送来格尔芬从西洋带回来的老镜，是用最好的玻璃磨成的，透亮清晰还轻便，皇太后一上就笑了，直夸这东西极好，胤礽这才放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