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雷塔建立之初，是为了惩戒罪人。”他撩起衣摆，在容昭旁蹲了来，嗓音在震耳的雷鸣声中显得低沉而柔，似人耳语，“这塔中有七七四十九天雷，罪人会被关押在此，层层镇压，永生永世不得翻。你在这里……”

    他想问，可曾有到一后悔？

    一只手伸了来，打断了他的话。

    颤抖的、沾着血的、手背上还横亘着通红的一雷伤的手，就这样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角。

    毫无悔意。

    若有利爪，说不定会从他上生生撕一块来。

    “我……”容昭气若游丝，声音几乎被雷鸣淹没，却着令人胆寒的恨意，“我与上仙……无冤无仇、初见而已……何故……欺我至此——！”

    “无冤无仇？初见而已？”明尘低低重复了一遍，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垂眸看着他，沉默半晌，轻声开，“看来你记不太好。”

    片刻之后，估摸着煞气炼化得差不多了，他抱起容昭，离开了雷塔。

    -

    “哗啦——”

    一团黑影被扔了温的池里，池面上浮起一层血。

    容昭猝不及防溺，扑腾了几游到池边，连连呛咳。

    透的破烂衣衫贴在上，勾勒细窄的腰。

    碎发漉漉地贴在苍白脸上，珠顺着毫无血的嘴落来。眸仿佛被浸过似的，透着一丝微红的意。

    狼狈之中夹着一丝令人怜惜的脆弱。

    他淋淋地泡在里，又很快淋淋地被捞了起来，抱到了床上。

    抱的动作倒是意外的轻柔。

    银白发丝垂落来，和黑发纠缠在一起。鼻尖相抵，一抹温贴在微凉的上，轻轻蹭了蹭。

    容昭终于看清了明尘的面容。

    看清的那一瞬间，他瞳孔蓦地缩，仿佛心脏倏忽坠了冰窟窿，本能地抓住的被褥，攥得手背青凸起。

    “你……”容昭觉得自己在梦，喃喃，“你是谁？”

    这是明尘第三遍听到这个问题。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去剥容昭的衣衫。那衣服被雷劈得破破烂烂，一扯就掉，脱起来很轻易。

    白皙的满是暗红伤痕，纵横错，仿佛密密麻麻的鞭伤。

    不止这些。

    还有昨日在溶里留的掐痕、咬痕，青青紫紫，新旧叠。

    明尘眸微微暗了暗，用指腹轻轻抹过锁骨上的一痕迹，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腰肢。

    指尖的温度像烧红的烙铁，被碰过的地方得吓人，隐隐有灼烧之。

    不知为何，容昭细细地打了个寒颤。

    他死死盯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孔，意识似乎被离了，浮萍般地漂着。

    这不是孟知凡。容昭想。仙君的化是可以保留记忆和两成仙元的，而孟知凡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自己明明问过他的来历，还偷偷去过他曾经生活的村，那里的人都知孟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