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秋又把它收了起来，铺开信纸，提笔开始给曲复回信。

    “容昭，”他又唤了一声，很好地稳住了容尊者的绪，然后斟酌着字句，小心问，“你……为什么想和我成为朋友？”

    对于这场会面，明尘颇有些担忧。

    可惜没有。

    “因为本尊者想罩着你。”他抬了抬，以过来人的份教训，“你总是喊尊者、上仙的，不和别人亲近，也没有朋友，容易受委屈。”

    计划行得十分顺利。

    他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还请上仙救我一命。”

尊者……”然后被瞪了一。

    朋友这字实在太过遥远，远到他都记不清那觥筹错、推杯换盏的闹席间，有几人称得上真心。

    他甚至有些不确定，方才是不是一场梦。

    时望秋收了这些礼。

    他觉得时望秋和当时的自己很像，不论是为了防止误伤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总之也应该拥有一个朋友。

    容昭思索了一。

    “是吗？”时望秋睫微微垂了一，又抬起来，“大概是因为上仙有个好侣。”

    这两人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劝阻，去找方九鹤借了那对鸿雁玉佩，稍加改造一番，将本来持续一刻钟的通讯时间延为三个时辰，然后给了时望秋一块。

    那一次他和明尘闹得很僵，如果不是山殷带他逃走，恐怕还要受许多气。

    明尘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片刻，：“你最近似乎变了很多。”

    因此容昭偶尔也会想，要是初来仙都就有山殷这样的朋友，是不是刚到天门就会有人把自己接走，不必在那稀里糊涂的状态与明尘重逢，也不会有后来难过。

    “但……”

    朋友是很好很好的。

    “再怎么说曲复也是上仙。万一起了冲突，凭你目前的实力，恐怕很难自保。你若不想去，不必勉，我们另想办法就是。”

    容昭已经被上仙养得很好啦

    明尘：“……？”

    容昭把明尘给自己充当礼的所有宝贝都拿了来，捧在怀里，再次认真地发问：“你想和本尊者朋友吗？”

    “混账东西，”他低声，“谁说我一辈都不会有朋友，除了你就没得选？”

    时望秋摘玉壶放在手心，受着那一丝微弱又熟悉的残魂，须臾，用指尖轻轻弹了一。

    明尘闻言，神柔和了几分，好意：“不怎样，此行都凶险难料。你的那只玉壶呢？不如暂且留在我这。”

    曲复甚至还答应短暂地与时望秋接一，地就在污秽之地附近。

    玉壶一动不动。

    -

    “我并非不信任上仙，”时望秋抬了一眉，笑起来，“只是我这前侣十分混账，生前欠的一烂账还没清。若我事，低得把他一块儿带走。怎好这般便宜了他，留他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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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昭睛一亮。

    鹊桥

    时望秋拒绝了：“不用，多谢上仙好意。”

    “万事小心。”他叮嘱，“若有不对，我和方九鹤会尽快赶到，你千万要撑一撑。”

    “有麻烦就来找本尊者。”容昭叮嘱，“我罩着你。”

    “……好。”

    容昭很满意，吃完了端上来的果和茶，又让他摸了他一自己的辫尾，还多送了两包茶叶。

    他迅速改：“容昭。”

    “好。”

    容昭走后，时望秋收拾着这堆小山似的礼，收拾着收拾着，慢慢地停了来。

    作者有话说：

    容昭的确是这么想的。

    时望秋明白自己蒙对了。

    “为何不去？”时望秋整理着桌上曲复寄来的一摞信，一张张看过去，丝毫不见忧虑，“曲复谨慎多疑，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会尽力小心周旋，若实在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