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初见

    容昭半途又改了主意。

    他决定先回淬玉山看看，免得到时候找到了明尘却无家可归。反正仙盟就在那，晚两天去也不会跑。

    于是麻溜地转了个向，朝着淬玉山去了。

    容昭化界的地方离淬玉山不远，一日便能赶到。

    青山朦胧如黛，静静地立在晨雾里，依然是那熟悉的模样，山上仿佛还亮着一盏不歇的灯，在等自己回家。

    ……总觉得好像已经是上辈的事了。

    容昭站在山，抬望着，望得睛都有些酸了，了睛，很快回过神来，拨开茂密丛生的野草，一脚浅一脚地上了山。

    淬玉居一切安好。

    吱吱叫灵草愈发茁壮，几乎铺满整个院。容昭到的时候，它正用一藤蔓拎着桶浇，另一藤蔓伸到池边喂鱼，还有一藤蔓在忙着除草。

    听见动静，它整草猛地一个旋回，抡起大叶就往人脸上招呼，忽然受到熟悉的气息，在离容昭鼻尖一寸的地方急急停。

    “……吱？”灵草讪讪缩回叶，讨好地扭了个麻，“吱吱。”

    容昭拨了拨它，很凶：“了你。”

    话虽这么说，还是从桶里舀了一瓢浇在它上，算作嘉奖。

    屋久无人居，有些失修，瓦片碎了不少，门板也开裂了。

    一推开门，迎面扑来一陈旧的味，桌上地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被褥枕也都不能用了，合帐幔上还留有老鼠啃噬的痕迹。

    容昭：“……”

    不能把凡人养在这样的地方。

    在遇见明尘之前，容昭也是自己生活过的。

    虽然那个并不能称之为“生活”。

    但是容尊者觉得自己会。

    于是他了一天时间，认认真真地将淬玉居打扫了一遍。

    先用桶把屋里里外外都冲了个透，直到屋弥漫着散不掉的重气，连房梁都滴滴答答淌着。

    接着又将被咬破的床幔、味怪怪的枕被胡团成一团，一把火烧了个净。

    最后把那些生了锈、了霉和蘑菇的铁锹、钉耙、桌椅、木床等等东西一脑搬走，统统丢了山的湖里。

    屋里焕然一新，但家徒四，空空如也。

    不过容尊者很满意。

    他准备买一批新的家回来。

    然而一摸乾坤袋才发现，因为失去主人的缘故，里面装的东西早已灵气散尽，值不了几个钱了。

    换句话说，容昭现在很穷，穷到养不起一天吃四顿的凡人。

    他想到了仙盟。

    仙盟总坛富得油，金玉铺地，琉璃作瓦，而且很快就会成为无主的财，只要杀净一就不会有麻烦找上门来。

    于是容昭找了个地方坐，开始磨绕指柔。

    韧的细丝又快又利，想必杀人也如砍瓜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