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老想了想：“如果发生在凌晨又毫无防备，伤亡会非常惨重，甚至达数万人。医院只有救治病人的能力，直接救灾能力几乎为零。”

    “地震产生最多的就是严重外伤和挤压伤，会迅速导致重度染或肾功能衰竭，救回来的机会不大。”

    “地震以后会雨，增加救援难度，我们能救来的人更少。照系统惯例，没救活的人不算数。”

    池老忽然反问：“郑院，如果不发生地震，我们能不能时完成系统任务？”

    “应该可以。”郑院早就预估过。

    考验人心的问题仿佛从天而降，是隐瞒这个消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回到现代，无视可能存在的大地震，拍拍走人？

    还是立刻警示大郢，让他们提前预防，甚至将百姓迁走，那样可能就无法顺利完成系统任务，而永远留在这个哪里都不尽如人意的大郢？

    为了离开而隐瞒，还是为了救人而留？！

    从穿越来的第一天开始，医护们时常面临选择，可从未面对过如此尖锐的问题。

    不止郑院，这个宿舍里所有的人都觉得疼。

    “让我想想。”郑院再次叹，怎么会这样难？

    金老却觉得：“医院有四千多人，我们不能替他们决定，投票？”

    这大事上投票，很有可能造成无法化解的纷争，说不定国都城还没地震，系统任务还没完成，医院就闹翻了天，发生无法预测的恶事件。

    百人百心，人最经不起考验，这件事不止两难，而是难。

    郑院一次又一次叹气：“让我们都好好想想。”然后走宿舍。

    之后的每一天，国监和太医署的男生们奋力追赶落的学习度；太医署的女生们在化实践之中，已经熟练掌握了妇科各械的使用方法。

    太医署的门诊越发有名，排队看病的百姓越来越多。

    可是，如果发生大地震，永乐里的所有人，国监和太医署，甚至医院之前医治过的所有病人，为自己、他人或大郢过的所有努力都会化成一场空，失去所有的意义。

    郑院、金老和两位数据工程师，几乎同时开始失眠，梦里总是纠缠着关于地震的所有印象。

    九月底，郑院和金老把“国都城可能发生大地震”的消息，发到了医院医护工作大群，单独屏蔽了魏璋与景和帝。

    大群瞬间像炸开了的油锅，震惊之余就是沉默。

    郑院发起了群投票，直接分了“必须告知”“不必告知”“不知”三匿名选项，48小时过去，没有一个人投票。

    但医护们日常班的轻松像被搅散了一样，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少了许多。

    妇产科、肤科、腔科和骨科四科医护们更是如此，人总是与人接中产生印象和对话，凭直觉了解，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渐渐知姓名和秉，成为一个鲜活生动的、有识别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