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要走，还记得跟她吃顿饭、说说话。这回竟然一动静也无。

    这觉就好像每个人上悬了一把闸刀，谁也不知这把刀，哪一天会落来。

    现在不成了，每个厂每个月都有员工岗。

    “是久了。还是你姥爷来的, 小时候你妈吃豆腐, 外卖的豆腐比贵。我就找老乡换黄豆，然后自家用卤。第一次还没成功, 变成了豆腐脑。不过你妈当时吃的，和你舅舅两个连喝两大碗”

    谈起林芝，总归不是一件让人兴的事，两人略说几句，就把这件事翻了篇，转而说起其他小事来。

    林老太太和舅妈果然张罗了很多菜, 都切好、备好了，只等饭前锅一炒就行。

    以前都以厂为荣。

    厂里万年青饼还是很有一手的。

    谁家要有个孩是厂里的，一家都觉得面上有光。

    老太太看儿儿媳妇发愁，自己也愁的不行。

    但是最近厂里岗的人多，恐怕不是个好兆。

    林老太太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去一次庙会

    “晴, 你别恨你妈。”

    “这些都是大人的事，跟孩说什么？晴晴，之前期末考考的怎么样？咱们厂里几个大学生都是坐办公室的，工作比我们轻松不说，赚的还比我们多。我听那些大领导说，辞了谁也不会辞了这些大学生。能念的去书，还是要好好念。”

    秦晴：“知了，舅妈。”

    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自行车后面载着的节礼，更是瞧的人红不已。

    “我看人家多多少少有钱领回来，就他们俩一钱没有，领回来的全都是饼。等开了年，林小田缴学费，总不能拿饼缴吧？”

    最难的是，厂里连工资也结不来了。

    外罗红梅屋，正好听见这一句。

    自打她小时候有记忆起, 就瞧见过这石磨, 从那会儿到现在都有好些年了。

    ◎饼换钱！◎

    “我们厂里的老万年青饼，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好吃的话，回你走也带些回去。”

    “咱们邻居里有个人忒不是东西，领导没发现，遮遮掩掩过去了就算了，他还非到领导跟前把事了来你舅舅舅妈被叫到领导跟前好好说了一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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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员工们怨声载，去了领导跟前，依旧都不敢放一个。

    差不多成年人半臂大的石磨搬了来，放在了桌上。

    林老太太叹气：“晴, 这话我也就跟你说一说。你妈事不地，你舅舅舅妈都不待见她也是应该。但不怎么说, 她始终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真的对她不闻不问晴, 你要是有你妈的消息, 一定记得告诉姥姥。”

    “姥, 这小石磨看着有些年了吧？”

    老太太磨豆的动作慢了来。

    林老太太往中间的圆圆小中泡发好的黄豆，秦晴就在边上看着。

    不告而别这事，确实不像林芝的作风。

    可到了后, 笑意淡了来。

    秦晴没吭声。

    罗红梅把手里拿着的一盒饼递过来。

    说起这事儿，林老太太依旧很唏嘘。

    不止房不用愁了，孩上学、看病，厂里都可以帮着解决。

    上回大雨把棉被都打了，罗红梅夫妻还是了冒，上班的时候一直打嚏。

    秦晴皱眉。

    不过还没到饭，林老太太决定先给外孙女磨豆浆喝。

    “我知她要走，没料到她走的这么果断。当时我就给她200块钱，200块钱是指定不可能国的，你说你妈去哪儿了，大过年连个音讯也没有”

    老太太说着话, 想到那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可转念想，没岗之前至少还有饼吃，等到真了岗，一家老少难全都去喝西北风？

    都有些后悔那天给了林芝200块钱了，那钱要是没给，他们家多少还能再支撑一段时间。

    一咬去满油香，香脆可，很地的老饼味，就着茶吃很得劲。

    秦晴：“好，我记了。”

    “年底本来该发工资的，你舅舅舅妈一钱没拿回来，倒拿回来几十斤饼。听说还没拿全，仓库还堆着好些，厂里准备用大量饼抵扣工资。”

    本想拿了工资，开开心心过个年，领导一句最近厂里效益不好，就要拿东西代替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