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便是他这一，而现在，她却恨他这一。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错过这样多，走到现在，竟是无可挽回了。

    菱歌想着，拢了上的披风，朝着大殿的方向，缓缓闭上了睛。

    这时，杨惇才敢悄悄望向她，他是那样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东西，他只要多用几分力，她便会消散不见似的。

    他抬起手来，轻轻朝着她的发丝伸去，可在即将碰到她的时候，他又像是痉挛了一般，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她究竟……是不是她……

    回到陆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了。

    杨惇将车停在陆府之外，直到亲看着菱歌走去，才安心来驾着车离开。

    杨妍坐在车上，眉拧着，终于，她再也耐不住，猛地掀开帘栊。

    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直冻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杨惇见状，赶忙“吁”的一声勒住了，：“快些去，仔细伤了！”

    杨妍掩面咳嗽了几声，：“我不要，倒是你……”

    她顾不得冷风扑鼻，颤声：“我从前不知这沈菱歌的来历，只当她是个寻常女，你喜便喜了，哪怕她份低些，我也愿意成全你。可今日你也看见了，她本不是寻常人……能让宁贵妃如此失态的人，怎么会是个来历简单的孤女？”

    杨惇没说话，只是沉着眸。

    杨妍叹了气，语气和缓了几分，：“我知，这么多年你不肯议亲，也不肯多看旁的女一，是因为谢……如今你好不容易走来，阿心里是很喜的，哪怕是因为这沈姑娘实在貌，哪怕是因为她得有几分像……”

    说到这里，她突然哑然，瞳孔剧烈的收缩着，：“阿惇，你莫不是怀疑……”

    “阿也看来了？”杨惇没有否认。

    “看来什么？”杨妍中有些慌，：“可谢瑶早就死了！是你亲手替她收敛的尸，你忘记了吗？”

    杨惇没说话，只是默然望着前方的路。

    杨妍叹了气，：“遇到谢瑶的事，我劝不动你。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这沈姑娘当真和宁贵妃有关，你便……阿爹在官场上步步艰难，我们不能毁了他的累世清明，明白么？”

    杨惇缓缓转看向她，底满是苦涩，：“阿，五年前你就是这样劝我的……那时候我听了你的，为了阿爹、为了杨家，任由阿瑶受尽苦楚。她才十三岁啊！她那么珍惜容貌的人，脸都划了……”

    他哽咽着，再说不去，半晌，才终于开，：“阿，这一次，我想听自己的。”

    言罢，他便将帘栊放了来，策疾驰起来。

    “阿惇！”杨妍在后的车里唤他，可他却不肯停来。再也不肯停来了。

    远的路，路边明亮的灯火都化作了五年前的那场大火。

    火卷起，吞了他的，也吞了那个纯粹净的他。

    这一次，他绝不会放手！

    “阿瑶，是你么……”

    第17章 夜谈

    菱歌回到自己院的时候，院里已上了灯，如星般将整个院都烘得温柔明亮。

    “覃秋？”菱歌轻声唤着，却并没有人来迎她，连平素里闹闹的思夏和淮序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