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见他吗？”

    再者，谁又能保证他今日这番诘问，不是官家授意？

孟云献底的笑意淡去许多，但他没说话，张敬的几个学生正要帮老师说话，却见老师抬起手来，他们一霎噤声。

    “官蒋先明，敬迎张相公回京。”

    这一路魂火毫无异样，正说明倪青岚并没有离开云京。

    “要多久？”

    倪素问他。

    作为张敬的学生，贺童为首的几名官员无不松了一气。

    倪素又回，御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影了。

    徐鹤雪不言，只是目光挪回到她的脸上，半晌却：“我这里仍有你兄的魂火，只要我将它放去，便知你兄行踪。”

    倪素回之际，他收拢袖袍，玄黑的氅衣也看不血迹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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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才落，倪素便见他轻抬起手，也不知施了什么术，比火星还要散碎细小的光痕从他袖中飞，倪素顺着它们漂浮的方向转过，看见它们飞跃至云京城的上空，掠重楼瓦舍之后。

    倪素在桥上看够了闹，才转过脸，却见边的孤魂形好似更加单薄，天沉日光浅薄，而他发呆似的盯着一。

    “徐凌？”

    “我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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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街上的官员们来了又走，簇拥着当今大齐的两府相公往禁的方向去，守在旁的官兵也分为几队，陆陆续续地离开。

    他说。

    “你看见谁了？”

    细如银丝的光在徐鹤雪指尖消失，他的脸更苍白了些，衣袖遮掩之的无数伤痕寸寸皲裂，殷红的血顺着手腕淌指，滴在桥上又化莹尘，他忍痛楚，声线冷静：“魂火微弱，也许要些时辰。”

    要说朝中官员最怕的，还得是这位以刚直严正着称的御史中丞蒋大人，他手握弹劾之权，官家且许其以风闻言事，不必有足够证据，哪怕只是隻言片语也能成为弹劾之词，上奏官家案。

    天而青灰，云乡河畔柳树成碧，瓦里的乐声传至御街更为隐约，张敬双手拄拐，阔别已久的云京清风动他的衣袖，“那逆臣十四岁时，便已不再是我的学生了。”

    倪素望着那片瓦檐。

    清风拂烟柳，满河波光动，这是徐鹤雪离开好多年，也忘记好多年的地方，可是他此刻再站在这里，过往，又明晰如昨。

    话至此，蒋先明的神更为恭谨，他朝这位老相公再度俯。

    那是他十四岁那年，在永安湖谢亭中，对他说“你若敢去，此生便不要再来见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