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亭中，倪素将茶与果饮都放在石桌上， 临着风与徐鹤雪一同站在栏杆前， 问他：“这里可还与你记忆中的一样？”

    “你知不知我在想什么？”

    倪素喝一果饮，“气我与蔡说你是个脾不好的小孩儿？”

    徐鹤雪忽然听见她问。

    前后两位至亲的死，压得她息不得，但今日，她一向直绷的肩，似乎稍稍松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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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素迎着晴光看他，他的影仍是雾蒙蒙的，除了她，桥上往来的行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发现他。

    她语气里藏有一分揶揄。

    永安湖上晴光正好， 波光潋滟。

    可是她侧并无人同行，只有来往的过客。

    湖上粼波， 岸边丝柳，以及这座屹立湖心的谢亭，与他梦中所见如一辙， 只是如今他要面些， 不再是一团形容不堪的血雾，反而穿了一净的衣裳， 梳理了整齐的发髻。

    浅淡的雾气在倪素边凝成一个年轻男的形。

    “无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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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素走上云乡河的虹桥，声音很轻地与人说话。

    “什么？”

    “是不是在生气？”

    徐鹤雪看向她，清风得她鬓边几绺浅发轻拂她白皙的面颊，这一路，徐鹤雪见过她许多样，狼狈的，面的，受了一伤，睛也常是红的。

    倪素将一盅果饮递给他，“我们一起去游永安湖吧。”

    “我在想， 一会儿要多折一些柳枝回去，”倪素手肘撑在栏杆上，“若是遇上雨天， 你用柳叶煮过的，也能沐浴除尘。”

    “那么徐凌，”

    徐鹤雪着一块糕饼， 那是倪素给他的，这一路行来，他却还没咬一。

    如果不是记忆刻， 他应该也不会向她提及这个地方。

    夤夜司的刑讯手段非是光宁府衙可比，韩清此人少年时便已显其城府，他并非是为了倪素死去的兄倪青岚而对此事上心，而是在与孟云献布局，这也正是徐鹤雪一定要将倪素从光宁府司录司的牢狱送到夤夜司的缘故。

    而这些，全因此刻与他并肩之人。

    满霜（六）

    “并未。”

    “苗易扬这条线索虽是无用的，但夤夜司使尊韩清抓的那一与冬试相关的官员里，一定有人脱不了系。”

    浮栈桥直湖心，连接一座红漆四方攒尖亭，上有一匾， 曰“谢”，西侧湖岸垂柳笼烟， 树翠迭，隐约显近的石阶，倪素之前为给徐鹤雪折柳洗脸， 还在那儿踩了鞋。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