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审这两字周说得缓慢，意在提醒吴继康自己此时的境。

    谭判院也犯了难，一时也说不打或不打。

    “大人！学生愿代她受刑！”

    皂隶在一旁小心问。

    吴继康难堪地站起，被边的小厮扶着，慢慢地走鼓院大门里去。

    他扑通一声跪去，声喊：“霁明兄生如浑金璞玉，奈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于岸，必湍之！我受霁明兄照拂，与霁明兄为友，今日若睁睁看着他唯一的妹妹一个人为他讨公，我何仲平枉读圣贤书！杀人者偿命，古来有之，霁明兄虽死，可吾等寒门读书人仍在！学生何仲平，甘受刑罚，为吾友倪青岚伸冤！”

    郎朗日光底，他一就看见了趴在凳上的那名女，她后几乎被鲜血染透，整个人无意识地搐着。

    只在倪素敲登闻鼓，又鼓院受刑的这一段时间，此事便已传遍了云京城的大街小巷，不只是何仲平闻讯赶来，那些与他同样寒门的读书人也弃了书院的课业，匆匆跑来。

    也不知哪儿飞来的烂菜叶臭，那些匆忙放竿的小厮想挡也没挡住，吴继康被砸了个正着，他瞪大双，难以忍受自己上的肮脏，脸越发怪异起来，起伏正想发作，却听一旁的周淡声：“吴衙，请起鼓院受审。”

    “判院大人，鼓院先刑法而后审案，是为防诬告，不敬圣上，以此刑法而试申冤者之心志，其目的本不在于惩戒，而在于试诚心，难大人以为，此女心还不够诚吗？”周走堂中，指着外面在日光底受刑的倪素说。

    但还是晚了，吴继康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阶前，他被小厮扶着站直，朝堂上正座的谭判院作揖：“拜见判院大人。”

    竟是何仲平。

人群里立即响起附和声：“就是！让他来！”

    谭判院皱起眉，“无有规矩，不成方圆。”

    “存志仕当为百姓，为公理！这是书院先生教给吾等的理！可如今谁该给天寒门士一个公理？须知今日的倪青岚，未必不会是往后的我们！”一名书生说着，便一撩衣摆跪到何仲平侧，“学生愿受刑罚，为倪青岚伸冤！”

    “衙。”

    “大人，这笞杖还打吗？”

    “可二十杖是鼓院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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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抓着门皂隶手臂的那名青年上，倪素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挪动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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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继康本能地握了小厮的手腕，恍惚地想，既受了这样的刑，她怎么还没死呢……

    小厮低声提醒他上阶。

    鼓院大门外，忽然传来一急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