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比我伤重，我今日来，是代他们来看姑娘你的……”何仲平说着便在桌前坐，哪知才一挨凳面他就“嘶”的一声，一弹起来。

    玉纹憋不住笑，将垫拿来垫在凳面上：“是婢手脚慢了，公现在坐吧。”

    何仲平讪然一笑，重新坐去，是好受了一些。

    “他们都好吗？”

    倪素在帘声，“当日在鼓院看见你们来，我心中真的很激。”

    “姑娘的药，我们都收到了，他们都说谢谢姑娘你呢，”何仲平听到她说“激”二字，一时有些无所适从，面上的笑意也有些勉，他垂，半晌才又：“无论是他们还是我，都受不起姑娘的这份激，他们是为霁明兄不平，也是为他们自己不平，而我……”

    何仲平眉郁郁：“而我，对霁明兄有愧。”

    “若非我将他的策论诗文说了去，也许事本就不会发生。倪姑娘为兄伸冤，在云京承受百般苦楚，可谓贞烈，若此时我无动于衷，又如何对得起霁明兄在云京对我的照拂？”

    说着，何仲平一手撑在桌上站起来，郑重地对着帘的倪素弯腰作揖：“倪姑娘，以前我怕事，但如今我已想得很清楚，若吴继康不死，我愿随你继续伸冤，天理昭彰，来日方。”

    何仲平也没待多久，上受着伤，他是坐不住的，隻与倪素说过几句话，便离开了。

    房门大开着，日光浅浅地在地面铺陈。

    倪素趴在床上，好像嗅到了空山新雨后的清味。

    她看到那墨绿的影立在窗棂前，残留的雨滴落在他手中的书卷上，他在凝视那滴书卷的雨，最终白皙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一拂。

    她昏昏睡，心安宁。

    ——

    正元帝因疾而暂未上朝，朝中没有几个官员能见到在病中的官家，唯有孟云献连着几日了庆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