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看着她，他发现自己竟为私所挟，难以启齿。

    她瞳孔缩，几乎是立即从床上起，也顾不得上的伤，她迈着蹒跚的步履靠近。

    倪青岚的影悬在半空，他伸手，却不能相扶，“为我，你受苦了。”

    这后半句他明明已经决定好要说给她听，今日在刑台之，他看着自己的手时，便想对她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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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素不知他在想什么，迟迟等不到他的半句，她便开想问，却见他的脸微变，随即他抬起手来，掌中的那颗兽珠竟脱离了他的手，散着奇异的莹光，漂浮起来。

    “阿喜。”

    “早知如此，你就不要听父亲的话，”倪素哭得难以自抑，“若你不来云京科考，你就不会被人害死，我想让你好好的，让你活着，我很想你，母亲也很想你……”

    不要对我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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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这一声“阿喜”，徐鹤雪便见倪素的眶转瞬红透，她像个孩童一样，倏尔嚎啕大哭起来。

    “可是阿喜，我又很兴，有你这样的妹妹，是兄之幸。”

    徐鹤雪抚平衣袖的褶皱，“但其实，我希望你不要……”

    他上穿的那件衣裳，是在清源山泥菩萨庙中，他尸所穿的那件，那是她亲看着母亲一针一线为他製的衣裳。

    倪素看着那颗兽珠，莹光不断从中涌，如丝线一般来回，逐渐勾勒一淡薄的影。

    “阿喜，你瘦了许多。”

    倪素望着的幔帐，清了清嗓音。

    “你待我很好，”

    兽珠投的这影清晰而净，他一也不像泥菩萨里的那尸，腐烂而冰冷。

    她的勇敢，她的韧，在见到死去的至亲的这一刻，土崩瓦解。

    倪青岚甚至不能为她拭泪。

    仿佛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兄的音容存在于她的脑海里都已经开始泛旧，但当他此刻现在她前，从前，又无比鲜活。

    “你怎么不回答我？”

    倪素泪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断用手背去，想要自己将兄的脸看得更清楚，“兄，我不苦……”

    他是她记忆里的兄，拥有与她相似的眉，那样清峻的面庞。

一个在床上，一个在书案前，两两相对，却都有些不敢看彼此的睛。

    不敢置信般，倪素颤声：“兄……”

    “不苦，”

    “阿喜，其实我不希望你为我如此，你是我妹妹，我想让你过得好一些，至少，不要为我将自己得遍鳞伤。”

    “我见到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