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雪”这个名字脏透了。

    即便过去了十六年，这个世也没有忘记裹附着他的这份肮脏，而倪素不过十七岁，她生时，他正在沙场，还满怀壮志，一心要夺回被胡人铁蹄□□的一十三州。

    她再大一些，他已声名狼藉，失家失国。

    说不定她已在市井间，在无数人的唾骂声中认识了“徐鹤雪”这三字，说不定，她亦对这三字，抱有憎恶。

    他其实无愧于心，却仍本能地不想让她听到这些。

    “嗯，不吃了……”

    周遭闹不减，而他却已无法自。

    “那我们去前面的瓦吧？上回我们说好，等我的事都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瓦里听琵琶。”

    倪素付了钱，指着不远灯火通明的瓦舍。

    徐鹤雪抬，其实他看不太清，因为这满城烟火与灯影都与他无关，唯一能够照亮他双的，只有此刻握在手中的这盏灯。

    瓦舍很大，也很闹，说书人唾沫横飞，乐伎拨琴弦，唱着婉转的调，圆台之上衫裙飘逸的女步步生莲，舞姿袅娜。

    更有小杂剧，傀儡戏，影戏之类的把戏，令人缭。

    雀县不是没有瓦，却终不及云京的繁华，倪素与徐鹤雪上了二楼，被跑堂的年轻小哥领到一张桌前，底的一张屏风后，乐伎拨着琵琶，如珠的弦音一颗颗坠落。

    手边茶碗微，徐鹤雪隔着帷帽审视着前的一切，他虽一时记不起太多，却能觉得到自己是来过这样的地方的。

    而且不止一回。

    “我们听一会儿琵琶，就去那边听说书吧？”倪素在底的时候便听见那说书人慷慨激昂，她只听了一儿，也觉引人胜。

    “嗯。”

    徐鹤雪轻应一声，帷帽后的双不经意地扫过底的楼梯，他的目光蓦地停驻在那一行上楼的人上。

    被几人簇拥在最中间的人，看起来与他们没多少差别，但他的形要魁梧许多，徐鹤雪细细地审视他的一举一动，注意到他的右手总是不经意地抚摸腰侧，那里分明空无一，连坠挂的玉饰也无。

    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