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退！怯战者，军法置！他们已经是弩之末，今日，我们必要拿此城！”耶律真一面应对秦继勋的攻势，一面达军令。

    他声音雄浑，镇定自若，令陷慌的胡人兵士勉定心，再度朝雍州军发起猛烈的攻势。

    这一战又持续许久，两方消耗极大，雍州军箭矢用尽，渐有不敌，节节后退，魏德昌浑浴血，双臂皆为胡人的金刀所伤，却还用尽全力握手中的刀，不肯放松半刻，“义兄，怎么办？我们……”

    魏家军的儿郎一个个死在他的面前，他却不能落泪，仍要打起神，咬牙拚杀。

    “只要我们还有一气在，德昌，我们就不能退。”

    秦继勋握刀的手已经在发颤，他与耶律真僵持不，此时近乎力竭，一张脸几乎都是血渍。

    守城二十日，他们已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到如今，终是陷于末路。

    这实在令人绝望。

    所有的百姓都能听得见前方的拚杀之声越来越近，他们相扶着站起来，与家人相拥在一块儿，又是恐惧，又是悲伤，不少人忍不住发泣声。

    无人再有心思放灯，除了倪素与青穹，他们两个人望着漆黑的天幕，浑圆的月亮就在天边，散着银白的光华。

    守护百姓的兵士们一个个绷脊背，严阵以待。

    不远的街上有民夫们一块儿挖的壕沟，其中有，阻隔了前面顺着房舍一直蔓延而来的大片火光。

    “倪姑娘，你怕死吗？”

    火光映在青穹漆黑的瞳里。

    “你怕不怕？”

    倪素却反问他。

    “我知人死后的去，知我阿爹阿娘在那儿，我什么也不怕，”寒风得青穹的巾落，他最怕被人注视的光来，他也没有向往常那样急忙去拢好巾，“其实活着对我来说，也有很多好的事，我见过幽都，所以还是喜人间会替的昼夜，腾腾的，会转的四季，我阿爹教过我，能活着就要惜命，不是为了什么，都要珍重自己的命，但如果要死，我其实也很开心，因为死亡对我而言，是难得的团聚。”

    烟弥漫而来，拓达上负伤却依旧犹如猛兽一般，看雍州军仓皇后撤，拓达得意地大笑几声，率领先锋军猛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