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看您，一都不惊讶？”裴知远注意着孟云献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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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走，于我们而言，难不是一桩好事么？”

    嘉王抗旨回京，官家此时却要见，这已经很不妙了。

    “孟公，您昨儿才借着底人了黄相公一番，黄相公昨夜已劝得官家改变心意，增派禁军保护嘉王回彤州，可嘉王今日……却自己回来了。”

    “永庚，如今，你都敢抗旨了？你可知，抗旨是什么罪过？”

    孟云献自始至终没有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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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是抗旨啊孟公。”

    这实在乎裴知远的意料。

    任是谁，也没有料到，嘉王竟敢抗旨不遵，返回云京，原本正要的潘有芳等人也聚集在永定门，他们看着嘉王走三步，三叩首，一双赤足满是血，衣袍上也沾着脏污血渍。

已得了消息，正元帝在庆和殿中，疾的疼劲儿还没缓过去，立在一侧的梁神福小心翼翼地说，“听说，是从御街一路如此过来的，嘉王铣足，三拜九叩。”

    黄宗玉是领了命与孟云献一块儿推新政的，他虽是个不主战的保守派，却也算不得是什么旧党，为了江山社稷，他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孟云献在政事堂的后堂里端坐，闭目养神。

    他的嗓音已经嘶哑。

    “官家不是要见他么？”孟云献靠着椅背，“雪灾闹得人心惶惶，古来有言，君主不明而致天谴，如今正是官家疼的时候，朝臣们都盼着官家罪己而告上苍，可嘉王却是呼着‘陛仁德，鬼伏神钦’，三步九叩回来的。”

    正元帝躺在龙榻上，久久不言。

    嘉王一路跪到了庆和殿，梁神福看见他衣摆破损，磨得都是血，心中便是一惊，随即赶叫来几个人将他扶到殿中去。

    “是。”

    庆和殿烧着地龙，嘉王一骨都像结了冰似的，乍烘烘的殿中，他几乎是立时打了一个寒颤。

    可增派的禁军才城不久，嘉王却折返回来。

    此为忠孝，无可诟病。

    帘一时没有动静，嘉王双手撑在地面，安静地伏跪。

    殿里汤药的苦味没散，嘉王上的雪粒开始化，他挣开人的手，跪在地上，朝着帘，“爹爹。”

    潘有芳问了声边的殿中侍御史丁。

    “官家说要见？”

    裴知远叹了气。

    孟云献没睁。

    贵妃腹中的孩儿尚不知男女，黄宗玉就必须暂保嘉王。

    丁盯住不远嘉王的影，脸有些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