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知，云京是容不他这份心的，官家容不，娘娘容不，朝臣们也容不……他不愿与人为恶，不愿回到这里，可这里的人却从没有真正放过他。”

    “我知他心里的痛，先失挚友，再死恩师，作为妻，我盼他安稳，可作为我自己，我又盼他走那一步。”

    “我们已经苟活了这么多年，再不能为自己而活了。”

    满是苦涩的药味，李昔真着汤匙的手指收，“倪小娘，若你能再见到殿，请你代我告诉他，我们的夫妻分到这里也够了，无论是我，还是他，我们都看开一些，公理义为先，而儿女私不足，我很兴他如此抉择，往后即便不能夫妻……庶人李氏，亦敬他，他，祝他珍重。”

    过分严寒的冬天里，日光淡薄得只剩一层浅金，照不化琉璃碧瓦上的积雪，也不能令人到丝毫意。

    为防止雪积得太厚，里的宦官们开始踩着梯上屋清理上面冻了的冰雪，就是这个当，宛江的吴氏女京了。

    宛江是吴家的祖宅所在之地，贵妃的这个侄女，是吴岱在宛江的庶弟的所生的女儿，自她，便在贵妃边，常与嘉王同同。

    倪素一直将李昔真的话谨记在心，却一直未能找到为其传话的机会。

    随着嘉王与贵妃走得越近，朝中的局势一变再变。

    吴岱曾与鲁国公，潘有芳是一路人，吴岱未必没有私里攥握一些他们的把柄，而贵妃作为吴岱的女儿，或多或少，也知一些私。

    但顾忌着许多事都曾有吴岱参与，贵妃在嘉王面前还是留了心，并未全盘托，只是提起了一桩吴岱无关的正元十三年的灭黄案。

    正元十三年，重州发大，淹没良田无数，大批难民一路南逃，时任蓉江製置使的刘廷之正奉命追击一在蓉江府造反的起义军。

    然而蓉江府的起义军领十分狡猾，而刘廷之为文官，从来纸上谈兵，他连连错失剿杀蓉江府起义军的机会，以比对方多两倍之余的兵力，却受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