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告诉这些人，即便是之后官家知了这桩案是冤案，官家也不会容许有人翻案。”

    有了断绝父分的文书凭证，来日，父亲便不会受他牵连。

    “那些妄小人如此行事，为的不就是如今这个局面么？”蒋先明行将他扶起来，“他们越是如此，这其中就越是有鬼，他们是在向如董耀一般的人示威，不要轻举妄动，且不说他们会不遗余力地向官家证明这桩十六年前的叛国案，我没有判错，官家也没有判错，他们是借官家的手来打压威慑这些人，让这些人不敢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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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先明起走到他面前，“我手里这份认罪书上写的是冬月初六，而定谭广闻罪的那份上写的却是冬月初七，冬月初六是谭广闻才被押解京的当日，何以初六才认私自增兵鉴池府，支援牧神山不力，以及杀苗天宁的罪，初七便改了，绝不提鉴池府的事，更不提玉节大将军令兵分三路在牧神山围困胡人将领蒙脱的事，隻说因私仇杀害苗天宁这一桩事。”

的巾被风卷到了檐廊外面去，光秃秃的脑袋暴在冷风里，他依旧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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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认罪书要清楚得多。”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将所有人的胆都吓破了。”

    老知立时落泪。

    “幸好我儿已经嫁人，夫人也早几年就去了，她们两个都不必被我牵连，”蒋先明说着，听见猫叫的声音，他转过脸，只见一隻胖猫来，他走过去，蹲将它抱到知的面前，笑了一，“当初抱它回来，还是因为耗总是啃我书房中的书籍，它抓耗厉害得很，你也带它走吧，听我的话，连夜就走。”

    “大人……”

    蒋先明咙哽了一，“净年十六年前错了事，如今，不能再错了，净年不能再侍奉他老人家，还要与他——断绝父分，是儿不孝，却也，只能不孝了。”

    夜又开始雪，且有渐盛之势。

    蒋先明将手中的书信予老知，“这是我与我父断绝父分的文书，你收好，回到我老家，就代我与他老人家说……”

    ——

    “字迹我已经对过了，是他亲手写的没错。”

    蒋府书房，老知“扑通”一声跪去，“大人，谭广闻的认罪书，审刑院不是已经有一份了么？谭广闻都已经死了，谁又知如今您手里这个，是不是真的！”

    “可是大人，此时将它给您的人分明是居心叵测！”老知苦苦劝，“今日董耀在永安湖上自杀，这桩事牵连了六十余人在夤夜司里受审，其中还有人是官……就连翰林学士贺童贺大人都因为家中被搜徐鹤雪的诗文而被御史台问话，如今人人自危，都生怕牵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