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落地，化作镜。

    昨天她落了风，今日定要扳回这一局。

    简单收拾妥当，她正想找祁怀舟，却见外早已候着昨日那童。简单见过礼，童便带她去见祁怀舟，林风致随他往北掠至山巅。

    昆虚殿很大，梁石的用材皆为整块仙玉，上面绘刻仙禽陆兽并神仙人，历久弥新，似在向看客娓娓来数千数万年前移山倒海的辉煌故事，除此之外，殿上并无太多陈设，只有正中层层垂幔晶帘的大莲法座，与座井然有序的石座。

    “林小友，想来你也已经猜到，我们将你留，是因小友相与本宗上神秋月明有七成相似，但这还不够，所以在正式议定之前，我们希望小友能完妆示人……”

    他们这般行事，林风致反而放心，对方是真的冲她这张脸来的，不是图别的东西，而她也只需要扮演好他们要她扮演的人就可以了。

    只是与祁怀舟商讨昨日之事而已，何需引一宗之主殿？

    “睿姑姑，这是……”

    昆虚虽已割让八成山脉予外人，但保留来的三脉十山依然大得让人迷失，林风致并不知自己现在位于昆虚哪座山上，只知殿的三重檐上闪闪发光的金篆匾——昆虚。

    “要我怎么合？”她又。

    那人自光间迎上前来，满鹤发与苍老容颜。

    万没想到这空明石竟有奇效。昨夜收到封默传，她本心绪难静，岂料坐上石床起便杂念渐消，缓缓定，运功行气至天明。

    他该开心自己终于了却这段尘缘，却不知为何竟在此时攥传音玉，仿若抓住他们之间最后一丝牵挂，久久不松。

    “小友真是快人。”赵睿霖见她这毫不扭的作派，不免对她添了三分喜，“小友闭上就可以。”

    林风致并没瞧见祁怀舟，只看到一人背光而立，看不清模样，只见其姿婀娜，料想是位人。

    云雾缭绕之间矗立着气势恢宏的殿，仿似神仙府。

    天光渐明，朝薄染云霞，林风致在昆虚天柔的空明石上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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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风致见她虽容貌已老，眉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廓，再加上通的优雅气度，不难想像她年轻之时必也是个千百媚的大人，只是不知何故竟苍老至此。

    “睿姑姑。”林风致依言改了称呼，与她寒暄两句，正要问她祁怀舟的去向，忽见她手一挥，袖飞青光。

    那天柔池的养颜功效果然不是的。

    林风致在童的示意之，疑惑地迈昆虚殿。

    赵睿霖未料她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当反觉自己不妥，刚想歉，林风致却摆手：“买卖都讲个有所值，你们开这么的价钱，自然要验明我这替合不合适。”

    “赵前辈？”林风致有些诧异，来的是昨日初见的梦山主赵睿霖。

    这个责任他背了很久，她的天赋不好，他以为自己会照顾她终老，怎料却是她说走就走，离开得这般定。

    林风致只觉力充沛，神清目明，思绪清晰，对于昨日祁怀舟那一万上品灵石的诱惑，心中已有主意。

    林风致在镜中看到清晰的自己——脸颊红，肤胜过往常。

    自幼年起她便是他的未婚妻，那时他只恐世俗坏了修行，故从未对她好颜相待，亦未承认过她的份。后来家毁人亡，孤一人的她成为他的责任，晃就和他在修仙界走了几十载。

    “小友见外了，若是不弃，唤我一声睿姑姑便可。”赵睿霖微微一笑，角浮起细密皱纹。

    此乃昆虚主殿。

    她的话没说话便被林风致打断：“明白了，你们想验货。”

    比境界修为她不够资格，但比脑……她未必逊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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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友昨夜歇得可好？”如风般温柔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