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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雾之中，走着宽衣薄衫的男人。他又穿回旧日那袭浅青的仙袍，发半绾在脑后，几缕刘海垂落两鬓，掩着张苍白的俊颜。

    林风致眉微蹙。

    他的神恹恹的，脸也苍白无比，只有殷红如血，像回到初见之时，纸片人一样单薄，可这段时间他的明明已经有所好转，不再像从前那般孱弱。

    是受伤吗？

    可是他们之间结过契约，他要是受伤，她这边也同样会受到影响，可她并未察觉到有任何异常。

    “你在查十方古阵的事？”祁怀舟踱步而来，在她边停步，语气淡淡的，听不什么绪。

    “这宗门有我不能知的事吗？”林风致反问。

    “你可以直接来问我。”他垂眸望她双眸，毫无闪避。

    “那你为何不在我问之前告诉我？”林风致咄咄人，并没因为他所表现的孱弱而有半分退让。

    其实她早就该来找祁怀舟的，但果断如她，这一次却怯了步，她害怕从他嘴里听到一些不好的答案，这答案会破坏他们在这三年间培养的信任，尽那信任如履薄冰。

    昆虚战苍隐大捷，这本是件值得他们两人共同庆祝的事。她本想藉着这天大的喜事，和他挑明关系，二人间的锋就算是她输了，她不愿他们的这场戏仅止于戏。

    然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他目光未动，依旧如往昔那般温柔，说的话却如这天羲湖畔的霜月那般寒冷：“是我的。”

    一句没有任何惊喜的话。

    林风致微垂帘，淡：“三年前的天劫，也是你引来的？”

    祁怀舟默认。

    三年前她初昆虚之时，和三年后的这场天劫，始作俑者都是他。

    “我早该想到的。三年前你便借段鸿之，将引灵阵和十方古阵的秘密去，最终导致天劫，那时我以为你只是想揪宗门的叛徒段鸿与那几个觊觎昆虚的宗门，倒没往十方古阵去想。”林风致自嘲笑笑。

    她还记得自己在绣霞峰千中与他一席对话，那时她还得意于自己的察力，窥破了这心思沉的病秧的盘算，却不曾想一尺一丈，她终究漏算了。

    祁怀舟的直正目的，从来都不是段鸿和那几个宗门，他的目的是借着天劫发难，好名正言顺清翎派将门那个十方古阵归还昆虚。

    一箭三雕之计，段鸿和五华明昭等宗门，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如今，落在外的十方古阵只剩三，全在云岭宗辖。要想兵不刃血让对方归还，可能几乎为零，昆虚又不能主动挑起战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故计重施，对方不得不归还。

    这一次，他借了广霖之手。

    “祁怀舟，宗门在你里是什么？你怎可因一己私心，将昆虚置于如此险地？”面对他的沉默，林风致声音扬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