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不对。”林风致笑得眸弯弯，如同月牙，“昆虚的今日和明日，都不是因我一人而改变。宗门不是我的，是我们的。我、你，还有他们……”

    林风致并不急着解释，祭起千演化作飞舟，与他同站其间，朝着远空缓缓掠去。

    “怀舟知错。”他认错的态度一向很好。

    他的话没说完，就见林风致驻足转面向他。

    “等我？”祁怀舟有些诧异。

    昆虚如同一个消沉了千年的修士，忽然振作，正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旧日光彩。

    祁怀舟似乎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微微蹙眉。

    她说话之间，朝着远山一呶嘴。

    “很好。”祁怀舟放千山，由衷夸，“有你在，昆虚何愁明日？”

    “那就把这个习惯改了可好？”林风致想起每一次的闹之中总有他孤伶伶的影，明明也是昆虚宗不可缺少的存在，却总在鲜着锦最为繁盛的时刻，留在影之中。

    “遵命，我的……宗主。”祁怀舟一搂她的腰肢，带着她掠云。

    祁怀舟便望见站在昆虚殿门之外的人。

    “祁怀舟，你为何会觉得我们可以不必等你？”林风致温声问，“你为何，总要置事外？”

    “那咱们去吧。来晚了，这三杯罚酒恐怕不能免，祁怀舟，你替我喝！”林风致笑开。

    “来了来了，宗主和天羲山主来了。”

    多年以前，也曾有人引他见过天，看遍众生，授他言教他语，盼他仁慈，要他为天解忧，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生而亦为这尘寰众生之中，无可取代的那一个。

    祁怀舟倏尔攥伞柄。

    被她一语问住，祁怀舟不知如何回答，垂眸想了想方：“习惯了。”

    “嗯。”林风致一边往外走，一边笑意，“今天是人间除夕夜。虽说仙人寿元绵，不在乎朝暮旦夕，但今年咱们宗门纷纷扰扰遇到了许多事，大家都像绷的弦，如今远行在即，便借这人间岁末日好好犒劳放松一番。我已令人在宗设宴，现在他们都在昆虚殿上，就缺你了。”

    “总算是来了，就等你二人开席！”

    目所及，皆是生机。

    祁怀舟攥的手松开，只淡淡了声：“我晓得了。”

    “你中若见苍生，则此苍生见你亦如是。祁怀舟，你守住昆虚，护我周全，却是不知，你亦是我与昆虚千方百计想要守住的人。”林风致目光柔和，似此际。

    千演舟飞得很慢，昆虚宗的景象尽收中，山峦覆雪，却再无萧瑟之象。青蔼之间，殿宇楼阁，山路盘旋，修士、灵兽并各机关车穿行其间，山与山之间铁索破蔼，虽是寒冬，山中亦见，灵草仙植遍生……

    “走吧, 大家在等你。”林风致抬起手，拢了拢鬓边碎发。

未见，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祁怀舟似乎比从前更加英俊, 神采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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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怀舟，别小看自己在宗门中的份量。你在他们心里，也很重要。这一路走来，若无你天羲山主，又何来林风致宗主？何来这满目生机？”林风致缓缓，“我不知于何故，你明明为宗门筹谋算计，却始终游离于众人之外，不曾付真心。也许你有你不可为外人的理由，而我只希望你明白，在我们心中，你这个天羲山主，亦无可取代。”

    “祁怀舟，你看，宗门如今可好？”

    祁怀舟闻言便：“不必特地等我，你们可以……”

    昆虚殿外的人见到他们，便都嚷嚷起来——

    龚宴清、万舒羽、小啾、傅方见、柳轻絮……全站在殿外，遥望远空正在渐渐飞来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