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地吃两块排一份沙拉，补充了今天在矿山爬上爬消耗的力，陆希才推开盘，准备接受冯特伯爵的教育——嗯，可能还有盘问。

    不她意料之外，把丹尼尔和琳都派去守门之后，冯特伯爵第一句话就是：“你到底是谁？”

    终于开始怀疑她不是西了吗？

    这个问题也难回答的，主要是陆希实在有可怜原：作为一个没有选择权的孩，她懵懵懂懂地生，就被安排了这样的命运。假如西能一辈安稳地在农庄上生活去，那倒也还好，可惜农庄又偏偏遇到了蝗灾。

    陆希不了解芭芭拉，也不好说她生西是因为想要这个孩，还是只想要个工。她也不能全怪西的养母，因为人家本来也就是拿钱养人，没钱了养不起就丢弃，心有些狠是真的，但归结底首先要怪父母不但不养，甚至也不过问。

    其实陆希很想明白地告诉冯特伯爵，你女儿已经死了，但这样对她实在不利，而且冯特伯爵如果知西死了，真的就会难过后悔吗？

    “您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陆希在心里暗暗叹了气，对西有些抱歉——将来吧，等她攒够了十万信仰值可以回去的时候，假如冯特伯爵还活着，她一定会明白地告诉他，他的亲生女儿、唯一的亲骨，早就已经死了。

    冯特伯爵盯着陆希仔细打量：“我只想知——你是怎么懂这些的？”本来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但话到嘴边，想起那枚玫瑰针上开放的宝石玫瑰，又放弃了质疑她血脉的真实——玫瑰针是作不得假的。

    “那您想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呢？”陆希当然不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您想听我说我是先知，还是打算把我当成女巫呢？”

    陆希叹气：“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过好几次了。难不是对云领有利最重要吗？”

    冯特伯爵沉声说：“对云领有利当然最重要，但那也必须是真正的益，而不是鬼带来的虚假的繁荣。”

    “您又错了。”陆希竖起一手指摆了摆，“鬼带来的虚假的繁荣？您见过几个真正的鬼？哪个鬼给人类带来过繁荣？这一切不过都是教会的宣传罢了。我实在不懂，您明明知教会是骗，为什么还要用骗的标准来衡量一切？”

    冯特伯爵不为所动：“教会有些话是欺骗，可鬼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否认鬼真实存在啊。”陆希暗想这幢房里就有一个呢，“可是鬼真实存在，就等于女巫是鬼的爪牙吗？就等于女巫会害人吗？就等于女巫带来的繁荣是虚假的吗？”她把双手一摊，“这些，您能证实吗？还是说您宁愿相信教会，而不要云领的发展？”

    冯特伯爵皱起了眉，半晌才说：“我只是想要个答案。”

    这话其实已经是让步了，但陆希还是没法给他答案：“答案应该由您自己去看。即使我现在对您说，我是神的先知，您就一定相信吗？您这么患得患失，是打算隔几天就问我一次吗？不如您说说，您想要个什么样的答案？”

    冯特伯爵答不上来。他曾经想过即使陆希是女巫也不要，只要能给云领带来好，甚至只要她乖乖个工人，不让云领落教会之手就行。

    可是现在，看到陆希把不值钱的暗晶变成珍贵的金黄晶，他又觉得有些恐惧——是的，尽自己并不承认，但冯特伯爵确实是有些恐惧——石成金，这样的事太过好也太过轻易，反而让他觉得，这很像是鬼的许诺，看起来团锦簇，实则包着谋和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