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先是呼一凝，才意识去找那墨影，可偏偏屋只剩了一黛蓝朝服的沈雁清，再无他人，仿佛方才他所见只是他的幻觉。

    这几日沈雁清日日了朝就待在书房里，常常是到夜才摸黑回房。那时纪榛都已经睡了一，困得不行，只依稀知沈雁清上了塌便迷迷糊糊往对方怀里钻。

到一刻钟就被沈雁清赶去。如今他总算有机会细细打量此地，琢磨这地儿究竟有什么稀罕，竟让沈雁清日日前往。

    纪榛在书房里走走停停，最终将视线定在与人等的书柜上。

    沈雁清慢

    还未等他瞧个所以然，书柜的门倏忽被打开，他迎着烛光往上瞧，见到了沈雁清清丽得近乎冷艳的五官。

    纪榛哪里肯走，不禁恼：“我刚刚明明看见易执了，你把他藏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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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榛顾不得对方的冷淡，从书柜里爬来环顾一周，果真找不到旁人，奇怪：“易执呢？”

    他打开书柜，里满满当当全是沈雁清的珍藏，有些古籍上了年，书页修复过，拿在手中倒也不觉得破旧，足以见沈雁清是个书之人。

    纪榛等了许久都没有再听见声音，心中奇怪，转念一想，莫不是沈雁清真与易执偷怕被别人知晓，这才偷偷摸摸躲在这昏暗的书房之中。

    沈雁清眉微蹙，不同他多言，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门的方向带。

    他将一侧的书籍搬到角落，又拿箱挡住，自个儿屈着钻了书柜之中，双臂抱膝团在里，又艰难地将柜门扒拉关上，累得气吁吁。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忽有一阵细微的声响。纪榛睡得正香，还以为在自己房中，被这么一吵极为不悦，正嘟囔着想斥责扰人清梦的仆从，刚张开，骤然回过味自己躲在书柜里，吓得捂住了嘴。

    俗话说捉贼要捉赃，捉要捉双，他今日定要躲在这书房里听个真切，看看那二人究竟聊些什么聊到月上枝。

    纪榛站在书桌前瞎翻厚重的书籍，从鼻里哼一声，负气地坐到了沈雁清的竹椅上。

    沈雁清的侍从个个嘴严，无论他如何威利诱都不肯为他事，他只能自个儿胡思想，恨不得闯书房亲自瞧个明白。

    等第二天他醒来，旁又是空的。沈雁清来得静悄悄，去得也静悄悄，仿若连话都不肯和他多说一句。

    柜门只留了一条隙，起先还有微弱的光亮照来，纪榛就这样等啊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屋还是毫无声息。

    他素来知沈雁清与易执的关系匪浅，两人相识多年，又同在朝中为官，说是知己也不为过。如此要好，孤男寡男共一室，怎么不叫人多心？

    他竖耳听动静，奇怪的是，来人并不烛，似乎是找个地方坐来了。

    沈雁清的面在葳蕤的烛沉如，音亦带了冷意，“去。”

    他顿时又气又委屈，既想去捉，又怕真的看到让人锥心刺目的一幕。犹豫之际，极轻的脚步声从桌旁慢慢朝他的方向走来，纪榛屏住呼，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发现时，大门猝然被打开，继而有烛火亮起。

    可前日纪榛分明瞧见沈雁清的好友易执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两人也不知说些什么，竟连晚膳都是在书房用的。

    他透过隙只见到一只素白的手和一片墨的衣袍。

    说不定沈雁清日日与对方秉烛夜谈，谈甚才不肯回屋。

    他哈欠连天，心想沈雁清许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容他小憩片刻也并不碍事。如此想着，纪榛安心地将脑袋磕在柜上，一闭就睡了过去。

    纪榛委屈得牙都酸了，许是今日气重，顿觉睛也漉漉的，他地了几气才把冲上鼻尖的酸劲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