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正想说话，余光瞥见不远的车，青锦袍的纪决掀了珠帘来，他喜唤：“哥哥！”

    这一声清亮又舒朗，喊得其余赴宴的官员也看过来。

    蒋蕴玉方将赤金给仆，也被纪榛的声音引。

    纪榛浑然不知自己受人瞩目，抬步就要往纪决的方向跑去，被沈雁清攥住了手腕。

    “该宴了。”

    “我想和哥哥打声招呼。”

    沈雁清不容置喙：“先。”

    纪榛看着三三两两南苑的官员，无法，只得对纪决扬声说：“哥哥，我待会再去寻你。”

    纪决遥遥朝他微笑示意。

    沈雁清牵着纪榛走至正门，蒋蕴玉恰好也行了上来。

    三人相视，沈雁清略一颔首。

    蒋蕴玉却只直直看着纪榛，看得纪榛不自觉去摸自己的脸他才收回目光，神态桀骜地越过二人，先行了门。

    这人怎么连谁走前都要跟他争个？纪榛顿觉莫名，悄悄瞪一蒋蕴玉的背影。

    手腕上的力度渐，纪榛不明：“你为什么我？”

    沈雁清抿不答，直接松开了纪榛的手。

    领路的侍恭敬行礼，抬手：“沈大人，小纪公，才带您二人座。”

    “有劳监。”

    纪榛三两步追上沈雁清，一把重新握住对方的手，又怕被甩开，赶忙错开话题，“听说今日设了不少玩乐项目让朝臣参与，不知能赢多少彩”

    他呶呶说着，直到宴席座都没给沈雁清松开他手的机会。

    沈雁清虽是逸群之才，但到底仕只有三年，不过五品官，因此席位靠，离天御座有很一段距离。纪榛从前随父兄赴宴，无一不是坐在皇亲国戚近旁，每次都得兄叮嘱不敢大快朵颐，如今远离朝堂权势中心，反倒十分快活。

    他拿手撑着桌抻脑袋往前座瞧寻找父兄的影，岂知先和蒋蕴玉的目光对上了，仿若蒋蕴玉时时刻刻注意着他似的。

    蒋蕴玉今日一描金线的玄服，发束，瑞凤里满是倨傲。

    纪榛想着方才在正门的事，哼的一声扭。

    纪决的位置在皇之，可纪家竟然只有一个位置，父亲竟没有赴宴吗？

    纪榛心中奇怪，但离得远无法询问兄，只得暂时坐了来，挨着沈雁清拿起桌面摆好的青枣吃。

    他啃得正，前骤然有一团影，抬去看险些噎住。

    “三殿。”

    沈雁清拉着纪榛站起，纪榛嘴里还着枣，也糊地喊了声。

    李暮洄狭的眸带笑，“沈卿怎坐得如此靠后，本殿让监替你二人换到前？”

    沈雁清还没有说话，纪榛先拒绝了，“我不要。”

    他好不容易挑到一个清静地，为何要换？

    李暮洄回：“待会有胡姬舞乐，坐这儿可瞧不着。”

    纪榛嘀咕：“又不是没看过”

    他想起李暮洄的传闻，生怕自己得罪对方，惴惴地去观察李暮洄的脸。见对方仍是挂着笑，似半儿不介意他的冒犯，忽然又觉得三殿并不如风闻中那般可怕。

    “三殿一番好意臣心领了。”沈雁清，“只是臣当守礼法章则，不敢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