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封脉，苗疆养蛊，波斯摄心术……李寻合上书页，明明很想忘记，但一时之间竟然满脑都是秘籍容，对里面的摄心术一节记得犹为清晰。

    和酒杯放在一起的是一本略有些年的书了，像是什么风俗艳谈的手抄本，书名《怜宝鉴》，很俗气的名字，李寻一边倒酒，一边翻开，他从第一页看起，没翻两页忽然愣住，又去翻中间的书页，草草过目一番之后，酒也变得喝不去了。

    李寻是一个人住在冷香小筑的，铁传甲每天早起会过来服侍他，但不和他住一起，因为李寻很怕自己说了梦话被人听见。

    李寻看着半张废稿，咳得撕心裂肺，恨不得能把自己活活咳死，他这样卑劣的人，为什么还不立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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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的作画颜料都是很贵的，他的画作更贵，外有人了价想买，都是有价无市，这一泼就是一张画，黄的颜料覆盖半张宣纸，倒不是因为手抖，而是李寻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画了些什么。

    喜一个人，哪怕万分小心，都是很难遮掩住的，李寻有时候也想逃离李园，逃离保定，离河北远远的，再次躲到外边关去，这一次十年二十年都不回来，可他连李园都走不去，只怕他离开了，云云去找他，找不到他。

    这一日，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女儿既醉一脑主意，一心只想着爹，她让人打了，地泡了个腊梅澡，一直泡到夜里，都换了好几，这才换了漂亮的粉缎裙裳，拢着一条厚实的大氅，不要丫鬟跟着，穿过竹林去冷香小筑敲门。

    李寻，你已经疯癫了？

    少爷这辈大概是不会娶妻生了，就当收养个女儿在边，也有个陪伴。

    若有人将此学了去，岂不是为所为？

    前几年倒还是喝酒的，只是没那么讲究了，只要有个杯，如今再找酒来喝，都有些恍如隔世的觉。

    反复思量许久，他还是将秘籍合上，先前草草看过的那些也尽量忘记，江湖人对自己的秘传是万分看重的，李寻不贪图这些，也一都不想平白多个师父。

    李寻的一生已经经历了太多谋，他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偷盗秘籍，想要引他和这位著书的前辈人一战，但又觉得这样的秘籍用来陷害于人实在暴殄天。

    夜时分，阿飞熟门熟路地寻了个楼阁睡，他是没什么心的人，又是睡在大哥家，沾了枕就去敲周公的门，睡得雷打不醒。

可一块新鲜的白切哪有一只成熟的扒来得香，她掐着手指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年，搬来李园住的这几天，她就准备找个时间挑明心意。

    李寻皱眉收起《怜宝鉴》，脑里纷纷的，一时也没想起来曾有个前辈人名字里就带了怜二字，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想把自己

    李寻在冷香小筑找了很久，挖许多年前埋的几坛酒，又翻找一阵，找了几只早已尘封的酒杯，他那时年轻，喝酒都极讲究，什么酒夜光杯，汾酒还需白瓷，喝一酒就要换一个酒杯，谓之风雅。

    这辈父母双全，过得舒心，既醉才不想给自己找个夫君过活呢，这世女不好过，嫁去了就更不好过，她只想及时行乐。

    此时又听阿飞那边说起他的事，才一时惊慌打碎了颜料盒。

    既醉就住在李寻的冷香小筑边上，只隔一片竹林。

    李园的人都很熟悉既醉了，比起之前既醉和龙啸云林诗音一家三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们要客气得多，至少没什么人背后说闲话了，李寻是他们伺候大的少爷，少爷的态度代表一切，李园的人几乎都把既醉当成半个主看待。

    这是一本记载了很多邪异武学的秘籍，从医术到蛊术再到毒方，小至易容，大到摄心，博采众家之，竟是一本不知什么时候现在他家里的武功秘录。

    摄心之术，控他人心神，达暗示，即便清醒过来，也会意识地令行事，着实邪异。

    人紫罗裙，菱半笑，回向他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