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能够动摇人的心智。

    她连忙稳住心神。

    他们沉默地对峙。

    许久，那东西突然发一声嗤笑，其中杂糅了千万人声，主要是男音，沙哑撕裂，令人昏脑胀。

    “嘁，你竟也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边有两个灵，他在和谁说话？

    墨心竹眸光微沉，难……

    “从那破地方走来，费劲吧。”它抬起漆黑的手，上面萦绕一丝从外界带来的灵气，立，那缕灵气嗞啦一被黑雾吞噬，“二百二十三。”

    他忽然报了一串数字。

    树灵疑惑地和墨心竹心：“他在说什么？”

    显然不明白其中义。

    墨心竹沉默以对。

    二百二十三年前，她在族诞生，又过几年，逐渐开始形成记忆，曾经她所知的一切仅限于此。

    怨灵“盯”了她半晌，这沉思的表不在它预料之中，忽明白什么似的，说：“你不记得了。”

    墨心竹依旧没有说话。

    “你果然不记得了！”那黑影突然开始左右踱步，反反复复念叨几句后，纤薄的躯后仰，双手捧腹，开始癫狂大笑，“报应，这就是与我们纠缠的报应。谁能想到……”

    他甚至抬手了眶渗的兴奋泪。

    “那片地域仅剩的最后一丝力量，居然以这方式现在我面前。”

    墨心竹冷瞧着黑影耀武扬威地绕着她转了一圈。

    “里面有，外面也有，你们怎么杀也杀不尽……不过很快了。”他贴近护灵罩，附在上面，像一滩烂的泥，残忍地说，“这东西护着又怎样，没有外界灵气补充，垂死挣扎罢了，落在我手上，我要将这些年所受的苦难尽数奉还，将你们折磨致死。”

    黑影顷刻消散，墨心竹与树灵一坠落渊，仿佛经历一段狭隧，赤红电光在左右闪现，烈火冲天，不断焚烧保护灵壳。墨心竹听见树灵在痛苦呜咽，恍惚间，觉得自己的也在灼烧。

    墨心竹想：我没有别人那么大，面对威胁毫无还手之力，我好弱。

    树灵说：“我一定会保护你……”

    墨心竹想：如果我能再一……

    树灵说：“持住，你要去。”

    墨心竹和它互相鼓励：“你也是。”

    “对，我还没化成人形，我想去看看……”

    失重时，墨心竹听到这句话，微微睁大双。

    电光与烈火在树灵温和的灵力消散，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苏醒。

    ……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一样化成人形？”

    “等你足够大的时候。”

    “化形之后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

    “我该怎么？”

    那人浮在天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墨绿竹林：“多吃，多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