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川心里很想把窗打开，闻一闻新雨过后的味，来冲淡一些他上难闻的血腥气。可他此刻行动受限，只能趴卧在床上。他细细分辨着来自不同方向的雨声，有落于树叶上的、有打在瓦片间的，也有掉落凹凼中的。

    他依然会怀念那座遥远的皇城，怀念倚着城墙看着雨珠穿林打叶的日。正因彼时的日过得这样纯粹而无忧，以至于他怀疑过这样快乐的日是不是真正发生过。

    温昭明来到浔州的消息很快便在浔州、涿州两地的官员之间传开了。他们并不知公主此次南行不过是一个临时起意，他们只会怀疑公主是拿住了他们的错漏与把柄。浔州太守和涿州太守接连拜谒温昭明临时落脚的宅院，这里一时间车龙，门若市。

    一连三日，温昭明都没有时间去看宋也川，到了第四日午后，她沉着脸把案的一堆谒帖都推了去：“不见不见，我没有功夫和他们虚与委蛇，和他们说有事递折给我。”

    她提着裙摆站了起来：“宋也川如何了？”

    秋绥：“有些发，不过人很清醒。只是吃得很少，话也不多。”

    “我去瞧瞧他。”

    推开庑房的门，屋里就弥漫着一伤药的气味。秋绥为温昭明掀开帘，隔着钩起的灰蓝床幔，宋也川趴卧在榻上，背上盖着一块三尺宽的绢布遮住伤。他抬看来，与温昭明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一时间有些赧然，意识不动声的想去遮掩在外的肤，只是手上难以着力，握不住那块薄薄的布料。

    “不知公主要来，也川失礼了。”他侧过咳嗽了一声，垂温的睛低声说。

    他两腮不知是因为赧然还是发，微微泛红，温昭明顺着他清隽的眉目，看向他的肩膀。他的肤很白，带着经年不见光的苍白，肩膀和手臂上都布满着或大或小的疤痕，有些疤痕已经痊愈，有些新伤旧伤叠在一起，分外狰狞。

    这是温昭明第一次见男人的躯，遮于绢布的分无法看清，纵然宋也川的量消瘦，可前这副躯依然现一个成年男应有的力量与来。温昭明不曾见过别人的躯，宋也川的臂膊并不算是健硕，可他量匀，骨节分明而有力，手臂上可以看到青的血与脉络，像是土地之上，纵横阡陌的河。

    秋绥为温昭明搬了一张椅，而后轻轻退了去，温昭明走到宋也川边坐：“我已经将王鼎安狱，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

    宋也川沉默地听着，突然开：“殿，不知您有没有想过，有错的到底是他们，还是我？”

    他侧着，用了几分力气和温昭明四目相对，他中带着费解之：“我又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