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绪撕扯的人，想到温昭明时总会觉得心绪起伏。

    锦衣卫如今没有自己独立的衙门，刘瑾将宋也川带了东厂的诏狱里。

    这里的空气，都会让宋也川到熟悉。

    暗森冷的牢房，血腥气郁的茅草，墙上浅浅的褐血迹，无不提醒着所有人，这是一座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偶尔响起的哀嚎痛呼，已?经刑上没有透的血痕，都是如此的目惊心。

    东厂的诏狱，宛若一座大的坟茔。

    在武帝年?间，锦衣卫也曾风光无两，转到明帝一朝时，东厂的锋芒日益盖住了锦衣卫。就连刘瑾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权力也被大大削弱。

    有小太监把?宋也川带了审讯室，贺虞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刘瑾在他边的椅上坐。

    他抬起，和宋也川四目相对，冷淡地?一笑：“宋编修好久不见。”说?罢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咱家忘了，你已?经不是编修了，一时间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了。”

    宋也川垂，一言不发。

    贺虞并不气恼：“今日因为什?么叫你来，想必你清楚。我希望你尽早说?实?话，这地?方你也不是第一回 来，到底有多么锉磨人你也明白。”

    他的目光扫过刑讯室里一样的刑，中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今日是刘瑾刘大人亲自负责行?刑，听说?你们俩也算是旧相识。你早说?清楚，也省得刘大人受累。”

    幽微的火烛照亮着方寸之地?，周围站着许多或是东厂或是锦衣卫的人。宋也川去年?在诏狱中暗无天?日的那?几个月已?经伤了睛，在如此黯淡的光线，他有些看不清楚众人的脸。他手脚被捆绑于刑凳上，艰难地?看向刘瑾的放心。

    “刘大人。”宋也川轻声说?，“也川有一事相求。”

    “你说?。”

    宋也川眸平静：“请刘大人不要废去我的左手。”

    刘瑾平淡地?看着他：“为何？”

    “我在来的路上才发觉，我这一生，写过无数文?章策论。她对我这样好，我却从来没专门给她写过只?言片语。”坐在刑凳对面?的两个人在宋也川的中宛如两团依稀的影，他低垂着睫，没有看向任何人，“思及至此，只?觉心痛。”

    他的五官笼罩在晦暗不清的灯影之，每一个字都说?得这样艰难。

    贺虞冷笑：“你以为这样的事，宜公主还能替你脱罪不成?？”

    “贺大人。”刘瑾突然开?，他的嗓音浑厚而低沉，“到底不是十足把?握，就先?不动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