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叔已经告诉你了？”宋彦曾拜托宋昕，不必告知唐姻的。

    他曾以为远走他乡，到战场上卖命、拼杀便会慢慢淡化一切、忘记一切，他以为他到了。

    宋彦回眸，不由得呆呆怔住。

    她叫他的爹娘，兄嫂。

    “嗯，这怎么能不说。”唐姻：“你三叔嘴上不说心里是记挂你的，还有兄、嫂。”

    “等等！”她忽然叫住了他，“刀剑无，你在宁昭要多加小心，表哥，后会有期。”

    夜里，萤火虫轻轻盈盈的飞舞，明明灭灭，十分童趣，惹得宋安宁咯咯直笑。

    但少年中的赤忱似乎未曾减退。

    “嗯。安宁睡了？”

    “夫人，前厅有人找您。”

    唐姻笑的，坦、从容，女一月白的褙素雅不失灵气。

    “都还好，家中一切安好，反而是你，才让人挂怀。”唐姻遥望远方，南方战事依旧不曾休止，“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望着漠北广阔土地、南疆的无垠星空，在战场上的那些日，似乎有很很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想起过唐姻了。

    轻云蔽月，波粼粼，山塘河的游船之上，少女背着一明月，披月光，也是朝他这样笑的。

    宋彦穿铠甲腰跨刀，比过去黑了许多、壮了许多，许久不见量也更了。曾经那个姑苏的望门郎君蜕去了上的稚、冲动，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息。

    如今，她是他的三叔母，以后也只能是他的三叔母。

    宋彦从思绪中离，问：“我父亲、母亲，家中诸位辈，他们还好吗？”

    宋彦顿了顿，天边明月升起，艳的余晖黯淡去。

    事事休往，唐姻直视着他的睛，轻轻地唤了声：“许久不见。”

    “今夜便启程。”宋彦，“诸位将领还在守宁昭，最后一击，不日退了敌，再向西南追杀数十里，反夺敌军一城，便可保边界几十年安然无忧。届时，我安排好收城的将士便可以回京复命。”

    宋昕走上前来，握住了唐姻的小手，搓着，轻轻呼着气。

    “我得走了，边关还有战事，耽误不得。你……多保重。”

    说到这些的时候，宋彦的中似乎闪耀着定的光芒。

    唐姻正在同宋昕在院里逗孩，远远的，婢女过来通报。

超无比，加之宋昕在唐姻昏睡之时对她的照看极佳，唐姻的恢复得很快。这会儿，已经能抱着安宁走动了。

    他的步伐很慢，似乎在等着什么。

    可那晚少女的模样终究变得模糊起来。

    她大病初愈，在外站了一会，手脚有些冰凉。

    那一夜，山塘河的阑珊灯火，黯然失。

    宋彦走了，唐姻回了后院卧房。

    唐姻：“托你的福，及时从宁昭送来了解毒的药草，已经无碍了。”

    原来他们都大了。

    这一声兄、嫂宋彦听的明白，是宋府的大爷、大夫人，是他的生父母。

    是叫表妹，亦或是……三叔母？

    “聊完了。”

    “找我？”唐姻看了一宋昕，宋昕，示意唐姻去吧。

    是该放了。

    宋彦忽然想起退婚那夜他约了唐姻游山塘河。

    宋彦抱拳一笑，一如初见的少年模样：“三叔母，等我凯旋，后会有期！”

    可如今见了面，却发现心中的那死结，仍在。

    “你的，如何了？”宋彦开问。

    宋彦无法久留，他看了唐姻，旋即回往外走。

    唐姻看着对方的影，弯起眉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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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个日夜里，他与战士们比武言，在疆场厮杀。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唐姻。

    等唐姻到了前厅，果然看见一个壮壮的背影。

    唐姻变得不同了，上的那份羞羞的怯意似乎消散开，变成一宁静、安恬让人心平静的觉，这觉他曾在自家三叔的上察觉过。

    “娘抱走了，小家伙很乖，阿嬷说，很少见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宋昕了唐姻的，“大抵是像你。”

    夜降临，冰冷的盔甲随着他的动作发清脆的响声。

    那个曾经一直生在宋府三郎光华的少年郎，那个一直被家中辈以宋府孙所要求的大少爷，终于寻到了属于他的自信，找到了真正属于他的一方天地。

    两人大抵都猜得到是谁。

    “许久不见。”宋彦说。

    是了，她还是她，却早已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