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十里坡，往南边走一阵就到了潼关镇。过了潼关往西南再走半个时辰，就是无量山。

    李清被钟玉络拉着，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看离风陵渡越来越远了，自己要逃跑都不容易。

    远的无量山耸在云雾之间，沉沉的，透着一让人不舒服的觉。师父说业力司的人都是教妖人，要是被他们抓去了，可能一辈都逃不来了。李清心里满是后悔，刚才就不该跟着他过河，要是让艄公送自己回北岸，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她心里十分难受，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心没好报，早知就该让这自生自灭去。现在倒好，自己成了他的俘虏，想跑都跑不了了。

    这人是世人里的大，过不少坏事。自己救了他，就如同救了豺狼虎豹，便是害了无数好人。李清想这因果是该自己受着了，落到这结果，实在是自己心不所致。以后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了。

    钟玉络拉着她的手走了一间酒楼。小二拉开凳，殷勤地了桌，：“二位，吃什么？”

    钟玉络没理他，而是盯着李清，温声：“坐。”

    她的态度虽然和气，却又透着一不容置疑的命令。李清就像被狮盯着的猎，不敢不接受她的好意。她坐了，却又很不踏实，如坐针毡。她睛盯着窗外，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满都是对自由的渴望，总想找个机会逃走。

    钟玉络自然知这小姑娘在想什么。外的人把业力司说的十分骇人，这小姑娘八成是听了一些不实之词，对他们心生畏惧。钟玉络已经习惯了那些充满偏见的光，也不在乎。

    这小姑生的眉清目秀的，脾气不错，又会照顾人。钟玉络好久没遇到这么合自己心意的小丫了，自然不能轻易把她放走。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打算跟这小姑娘慢慢消磨。只要时日久了，她总能知自己的好，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钟玉络：“你喜吃什么？”

    李清虽然折腾了一上午，因为害怕也不怎么饿，小声：“什么都行。”

    钟玉络：“能吃么，怕不怕辣？”

    玉虚观修的是正一，不严格戒荤酒，不过观里没什么钱，吃也要等过年。她双手放在膝盖上，了，又摇了摇。钟玉络看着她拘谨的样笑了，了几个荤菜，又了些素菜，要了一壶酒。

    这边的黄河鲤鱼最为有名，几乎每家店里都有。钟玉络了一条糖醋鱼，鱼裹了面衣在油里炸过，和尾向上翘着，中衔着一颗红樱桃，上浇着糖醋，亮晶晶的十分好看。

    李清昨天刚和师妹吃过鱼，此时也没什么胃，只是低吃着米饭和青菜。

    钟玉络调转筷撕了一块鱼，放到了她的碗里，：“吃鱼。”

    堂堂业力司的前任教主亲自给她夹菜，李清打了个寒战，不敢不领。

    鱼炸的又脆又甜，白的质，还冒着香的气。李清吃了一，渐渐就忘了害怕的事，心也变得好起来了。钟玉络又给她夹了一筷发好的黄菜，李清好养活的，给什么吃什么，就着米饭吃了。她吃东西的样十分可，腮鼓起来一动一动的。钟玉络一手托腮，里带着一溺，仿佛看着她吃饭就觉得心满意足。

    李清吃了片刻，抬起来看着她，：“你不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