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陷了这执着，却只有一个念，绝对不能漏掉一颗。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他捡了九十九颗珠，最后一颗被他指尖一碰，滴溜溜地了床底。

    徐怀山想要快离开这个地方，心中焦急不安。他把手伸去摸，忽然一僵。他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那力量极大，将他狠狠地往床底拖去！

    徐怀山被恐惧慑住了，连声音都发不来，已然被拽的趴在了地上。闪电骤然间照亮了屋，也映了床底的形。

    孙孤诣就躺在床，直勾勾地看着他，枯枝似的手地攥着他的胳膊。老儿的脸上带着狞笑，皱纹都聚在了一起，森森地：“还有一颗……在我这儿呢！”

    徐怀山吓坏了，拼命挣脱了他的钳制，向后退去。他像一条鱼一样弹了一，猛地醒了过来，大地着气。外电闪雷鸣的，难怪他会梦见雨的形。

    李清被他惊醒了，起了一盏灯，起过来看他，：“怎么了？”

    徐怀山喃喃：“【红珠】……还没捡净。”

    “啊？”李清茫然地看着他，“什么红珠？”

    徐怀山意识到自己是了一场噩梦，勉定住了心神，哑声：“什么时辰了？”

    李清：“亥时了。”

    徐怀山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他回想梦里的形，一切都真实的让人恐惧。红的珠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他总也捡不完。

    李清见他上都是冷汗，掏手绢递给他。徐怀山接过去，手还在微微发抖。他的神发直，浑僵，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

    他终于想起来了，师父是练功走火死的，还是自己去给他收的尸。当时孙孤诣的都僵了，两只枯枝般的手向上伸着，仿佛还要拖几个人去给他陪葬。

    这人活着的时候让人害怕，死了也格外骇人。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双手掰去，直到现在想起当时的形，仍然忍不住寒直竖。

    他满脑都是孙孤诣恶狠狠的模样，总觉得他就藏在床面，实在不能安心。他起端起了灯，心的如同擂鼓一般，生怕看到什么不净的东西。

    他犹豫了片刻，弯腰照亮了床底。面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徐怀山松了气，有如释重负的觉。

    他放灯，喝了一杯，脸依然很难看。李清有担心他，：“你是不是噩梦了？”

    徐怀山没回答她，只是：“睡觉吧。”

    他不想说，李清也没再多问。她要把灯熄了，徐怀山却：“这盏灯留着。”

    外面风急雨骤，这一灯光虽然不算太亮，却也能驱散一心中的恐惧。

    他在这个位置上，见过太多跟死亡有关的事，包括他一路走过来，也不免要造杀孽。李清帮他给上了被，想了想：“如果真的害怕的话，你可以念一念佛的。”

    徐怀山沉默着没说话，轻轻地闭上了。李清回到了碧纱橱后面，看着那一朦胧的灯火，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他是业力司的教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为所为。让这样一个去祈求神佛的庇佑，说不定他会觉得自己是在讽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