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拿着糖葫芦的靶站在客栈门，放声吆喝引客人。客栈的灯光照在他上，也把冰糖葫芦照的红艳艳的，十分诱人。有大人牵着孩从这里走，停来想买一串。客栈里的伙计一甩巾搭在肩上，大步走了来，声气地喊：“哎哎，别在这儿卖东西！说你呢，要在这儿生意得先保护费，一个月二两银，了吗？”

    那小贩十分无辜，：“我在这街上卖了十年糖葫芦，没听说过还要钱的。”

    小二哥顿时大声喊起来：“十年怎么了，如今改规矩了，以后这边归金刀门的姚总门主，在这儿生意的都得保护费。要么钱，要么收摊走人！”

    小贩：“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这是小本生意，糊而已，哪里有钱给你们？”

    对面店铺里又有几个伙计闻声走来，起袖：“怎么着，有人不服？”

    一人说着，抬手推了那小贩一把。另一人一脚踢翻了他的草靶，十来支糖葫芦在地上，沾满了灰尘，一人还上去踩了两脚。

    那小贩五十多岁了，材瘦，除了卖糖葫芦之外，也没什么活命的本事。他被这些人欺负，心中愤怒难抑，攥了拳：“我让你们欺负人！”

    他怒吼了一声，冲上去跟一个人厮打起来。

    其他几个人没想到他还敢还手，登时一拥而上，对他一顿拳打脚踢。那人抱着直打，被打的鼻青脸，鼻血来把地都染红了。周围有人喊：“哎呀别打了，再打就人命了！”

    那帮伙计这才放过了他，朝地上啐了一，骂：“晦气！”

    李清看不过去，上前把他扶起来了，小声：“大叔，你没事吧？”

    那人佝偻着腰在一棵大树边坐，捂着脸哭了起来。泪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淌来，快六十岁的人了被欺负成这样，那些人也太过分了。

    他哽咽：“谁叫我没本事……打不过他们，又没别的活路。”

    一群路人在旁边围观，有人小声：“他们怎么这么横啊，没人吗？”

    又有人：“这边换主儿了，整条街都归金刀门。他们的堂主外号叫山虎，饿着肚山的老虎，一面就要吃人，你说得有多凶啊。”

    另一人叹：“比起来还是业力司好些，起码他们不打人啊。”

    一名伙计听见了，瞪着大声：“说什么呢，再说一声试试！”

    百姓们不敢得罪金刀门的人，都散去了。徐怀山放看了一圈街，只有街边的店铺还亮着灯，路上已经没有几个动的摊贩了。原本这时候华灯初上，街上卖糖的、卖果的、挑着馄饨担的，还有卖拨浪鼓、虎帽等小玩意的摊一个挨着一个，如今却都被赶没了。街上净净的，越发有城西那噤若寒蝉的劲儿了。

    李清也不知该怎么劝他，掏一块碎银放在那人脚边，：“大叔，你拿着买贴膏药吧。”

    徐怀山有不满，她对自己都没这么好过，却去关心一个不认识的人。他：“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还去施舍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