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对面，碗边上放着一把折扇，是师父的遗。申平安：“今天是师父的祭日，你忘了？”

    李清的烧好了，冲了紫砂壶里，摇了摇。冒着白气，把茶香激了来。徐怀山端起茶一嗅，叹一气：“这话连清都不信，他糊鬼呢。”

    徐怀山的神凝重了些，：“咱们的人除去伤员还有三百来人，万一打起来，勉够应战的。地载堂倒是还有人手，但又未必调的动，啧……”

    申平安：“一盏够了。”

    朱剑屏：“他说你好骗。”

    徐怀山倒是不担心会找不到他。像这样的人，不到了哪里都会兴起一场大风浪，只要他还在外，总会有消息的。

    城里似乎平静来了，却又有暗涌动的觉。李清揣着炉静静地坐着，不怎么样，自己都盼着大家能好好的。

    徐怀山沉默了片刻，回看李清，：“你信么？”

剑屏：“什么奇怪？”

    朱剑屏：“听说他去荆州苏家大闹了一场, 被苏雁北赶来了，之后一直没有动静，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他说着看了李清一，见她去了隔间，低声：“但是得你亲自去求才好使。”

    “安静啊, ”徐怀山, “屠烈那边一动静都没有, 他是这么老实的人么？”

    说笑归说笑，徐怀山心里清楚，穆拂衣手里的人确实只有自己亲自去求她，才能调的动。凡事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时抱佛脚，自己是得先去跟她打个招呼。

    申平安：“不是一个人啊。”

    李清拿了件紫貂披风过来，给徐怀山系上带。她：“方才我去厨房拿饭，见申堂主提了一坛酒往回走，这会儿应该在房里。”

    朱剑屏知他要去哪儿，也不叨扰了，：“那我先回去了……对了，你们见我师兄了没？”

    李清抬看他，不满：“你什么意思？”

    徐怀山：“你少给我添，想让我后院也失火啊？”

    徐怀山寻思着，站起来：“两天没去营里看兄弟们了，我去走一趟。”

    “师兄，怎么不多几盏灯？”

    朱剑屏喔了一声，：“我看看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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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摆着几个小菜，放着个酒坛，两个碗。朱剑屏觉得有奇怪，：“一个人喝酒？”

    李清目送两人了门，她心知徐怀山去找穆拂衣了，却只当不知。现在人和堂风雨飘摇的，能有人帮得上忙就不错了，她不想让他为难。

    申平安院里静悄悄的，门前弥漫着一烧过火的气息。屋里着一盏灯，一红光透过窗照了来。朱剑屏在门上敲了敲，迈步走了去。

    朱剑屏：“山虎卖了一顿惨，说他儿死了，他孤家寡人一个，想就此罢手，不想再跟咱们斗了。”

    他：“说了什么？”

    朱剑屏一本正经：“穆拂衣也是你的属啊，教主吩咐她事，她岂有不听的理。”

    他说着，忽然意识到穆广添前几天就回咸去了，留了二百个人护卫他女儿。他前一亮，穆拂衣可比她爹好说话多了，若是自己跟她要人，她必然不会拒绝。朱剑屏：“穆姑娘应该会帮忙的——”

    徐怀山一扬嘴角，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那疯逃去了，最害怕的人就是姚易, 现在恐怕连觉都睡不着。他：“好事啊, 让他们狗咬狗就行了。那疯去哪儿了？”

    朱剑屏一怔，忽然想起五年前这时候，师父肺疾复发，就这么过世了。师父生前更疼朱剑屏，可他去世之后，一直记着他的人却是被他忽略的大弟。

    “让人骂消停了吧, ”朱剑屏, “前阵铁憾岳从牢里逃去的事让姚易知了。姓姚的把屠烈叫到洛总堂骂了一顿, 他现在灰土脸的, 敢不老实么？”

    朱剑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屠烈昨天来了城东一趟，跟我师兄喝了杯茶。”

    李清哼了一声，徐怀山：“怎么说话呢，人家姑娘是心地善良，跟你们这些老猾的人能比么？”

    朱剑屏有惭愧，转去了隔间。申平安一直供奉着师父的灵位，朱剑屏起四炷香，默默祷祝片刻，把香在了香炉里

    朱剑屏便笑了，：“不怎么样，还是好防备吧，别指望他讲信用了。”

    徐怀山寻思着那两个人势同火的，莫不是太打西边来了，他俩居然能坐在一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