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使些手段着江晏替他将冤大白于天，没有实质的证人或证据，也不过是徒增些被人戳脊梁骨的谈资罢了。

    “你一辈也别想知它。”

    脑海中浮现江禾对他说这句话的场面时，他几乎要将牢门砸碎。

    她到了，到了！当那人被铁链拴住四肢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寻死的机会！

    这比一千句狠话，一万顿责打对他造成的伤害都要上数倍，她一心想帮她的朋友，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击溃了一个人几乎全生的希望。

    他面上现鸷的神，不顾周围人的惊呼，一把将江禾拽了过来，又在众目睽睽之将她抵在灰暗的墙上。

    “你……还喜不喜我？”

    他的气息打在她的脸颊上，眸中却仿佛凝了冰霜。

    这般肆意妄为的行径让她有些张，她偏过去，呵斥：“放开！”

    “我问，你还喜不喜我！”

    他骤然抬音量，她微怔了，毫不示弱地回敬：

    “不喜，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我们有及笄之约，”他牢牢扣住她的手臂，“年底过了生辰，你嫁给我。”

    “童言无忌罢了，也要当真吗？”她嗔怒，用神示意他去看向她空无一的手腕，“你送的铃铛，早已经被我摔了，我们从未有过瓜葛。”

    他缓缓放开她。

    他作为侥幸逃来的一缕孤魂，活在这世上的原因不外乎两，一是替父报仇，一是与她喜结连理。

    她间接掐断了他的第一条生路，，又一断绝了他的另一条生路。

    活该。

    时至今日，他给自己留的评判只余这短短两字。

    他曾经为了这冤案不断地伤害她，而她，最终也用这冤案，重重地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或许在那场大火烧起来之后，他们二人青梅竹的意，就应当断掉了。

    万念俱灰。

    他慢慢转，走了几步，选了个空旷的地方。

    ——随后，他从腰间剑，手上一用力，竟狠狠地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公！”

    “裴渊！”

    鲜血薄而，甩在牢房的墙上，好似梅开放，就如同他上始终拥有着的、被她所喜的，冷梅香。

    耳畔似乎有人在喊他，但他已听不分明，渐渐失去了意识。

    噩梦

    他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梦里, 他又一次站在了那朱红的墙。

    那日他本是匆匆而过，奈何被人丢了满的杏, 不得不抬去看那罪魁祸首。

    抬间, 他瞧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坐在琉璃瓦上，手里拿着一把被她薅秃了的枝，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彼时他刚刚随父亲从边境回来, 见状有些不悦：“你是何人，竟这般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