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天，叹：“……边走边说吧。”

    “虽见你次数不多，但早已看你行事识大，心中存山海。”裴渊冷静来，缓缓开了，“一味着，可不是明智之举。”

    江禾叹了气，轻轻了。

    思及此，他尾不免爬上了些许笑意。

    “禾儿, 那个… …”

    “客官，您租船吗？咱家的船那可是……”那船家迎客的话说了一半，看到他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清朗面容，猛地止住了，“您……您是昨日的那位公？”

    这么看来, 他反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公主殿。”几个书院先生模样的人正聚在一起探讨着什么, 见她经过, 连忙围了上来，“近来书院有些事想和殿商议，不知殿可有空闲？”

    “无事，我没有在意这个。”

    日日被她的一喜一怒牵动着, 疯癫着，在朝堂上用着诡手段搅动风云，许是她最讨厌的模样。

    心细如她，自门起便发现了红鸢的不对劲，再加上见到裴渊对人发难，心里也多少猜到了些什么。

    她俯，地叩首。

    午时将至, 他本也与她边走边谈，再寻家酒楼上一些她喜的菜, 像与她刚刚重逢时那样, 看她狼吞虎咽一整盘糖醋小排。

    裴渊只得默默看着她的影走远，之后的计划还没来得及说, 忽然间就泡了汤, 他却是生不起来气, 心中又是酸涩，又是为她开心。

    短短一年时间过去, 她不再是那个喜粘着他冲他撒, 事事都要问他意见的孩，她有她想之事，甘愿为此奔波劳碌, 也再无暇像从前一般，因他疏远了、冷淡了, 就委屈难过一整日。

    江禾神复杂地看向她：“颜……”

    红鸢却仿佛不知怎么面对她一般，谢了恩，便匆匆离去了。

    “……那颜枫，你还打算继续用吗？抛却私里的恩怨，我并不认为他能当一个好先生。”

    “好，我以后不会了。”他走到她旁，轻轻扶正了一个白玉杯盏，“抱歉，未经你允许了这里，是我太不懂礼数了。”

    “是。”他轻轻，从袖中取一袋银两递过去，“还要昨日那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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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这……”船家犹犹

    见状，裴渊敛了敛绪：“殿不追究了，本官便也不再说什么，去吧。”

    “等一。”江禾犹疑片刻，声唤，“她也受了伤，劳烦颜看一看了。”

    月相叙

    临近黄昏，他披了最和的一件蓝金绣大氅，再一次来到那船家面前。

    “当然。”她笑着答, “随我来吧。”

    “竹苓明白，此事之后，定会对弟弟严加教。”

    “我会罢了他的职，但暂时不会逐书院。”江禾淡淡，“毕竟，我的确很想重用颜竹苓，只是给她弟弟一个屋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时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她的脸上尽是活泼纯粹的笑容，还天真地央求他透一夏考的试题, 又被他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他苦笑一声，独自回府服了药，又小憩了片刻，生怕自己晚上咳个不止，在她面前失态。

    “……其实你有话都可以好好说的。”江禾简单地收拾了被的书案，“天大的错事，也自有王法审判，总是冲动伤人，我不是很喜。”

    他轻轻笑：“禾儿大了。”

    短暂的闹后，这间书屋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