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在了她的上，但想来他定也沾染上些许。

    沈南枝敛目掩去自己底的一抹不自然，但思及面对是陆闻，也不知怎的，又多了几分底气，这才轻声：“是我自己的皂角，虽不是什么名贵之，但的确有洗净污渍祛味留香的功效，你若需要，我这便去我屋中取给你。”

    皂角这事，是沈南枝少时跟着崔英秀在洗衣房中务工时学会的。

    洗衣房中有位大婶自己研究制作了一皂角，洗的衣净又馨香，这便叫她当时在洗衣房得了事的好些夸赞，就连上的主，每每瞧见那位大婶洗的衣服，也会因着欣喜多打赏她些工钱。

    对此，崔英秀是极为不满的，她认为那大婶就是在投机取巧，大家都洗同样多的衣，她却多得了工钱，这便联合洗衣房的其他工人排挤欺压那位大婶。

    年幼的沈南枝并不明白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她只是觉得好奇，也甚是喜那个香气，所以时常趁母亲不在试探着与那位大婶亲近，想向她学习制作皂角的方法。

    遥想那时，那位大婶似乎是从小到大第一个对沈南枝说这话的人。

    她用带着厚茧的手轻抚沈南枝的，语气很是温柔：“你这孩，可真招人稀罕。”

    以至于为了这句她打小便未曾听过的话，在那位大婶被人诬陷私藏主衣时，沈南枝大着胆站来，将诬陷大婶的人给指了来，大婶这才得以保住了这份工作。

    但沈南枝没想到，谋划此事的却是自己的母亲，她这般的场便是令崔英秀和她以及参与此事的其余工人都被赶了洗衣房。

    崔英秀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沈南枝自然也挨了不少打骂。

    但后来大婶为了谢沈南枝，将制作皂角的方法教给了她。

    沈南枝学得很快，还举一反三自己研究了一些味和功效的不同皂角，甚至还在心里想着，这样一份手艺说不定能帮着家里赚些钱。

    可当沈南枝兴冲冲将这个想法告知崔英秀时，崔英秀却将她辛苦制作的皂角摔了一地，打骂和贬低淹没了她。

    “那个贱人教你的能是什么好玩意？要能发财她怎还会在洗衣房洗衣服，这等残次品拿去卖，可别叫人笑掉了大牙，要是有哪个傻儿给买了洗问题来了，你岂是要我沈家败名裂？”

    谁会相信一个八岁的孩童来的东西能够卖钱，沈南枝挨过打后便再未向崔英秀提及过此事，但制作皂角的方法她却是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她也能直了膛以命担保，她的皂角不会叫任何人洗任何问题来。

    但，到底不是什么值钱。

    思及此，刚还想着要给陆闻送去皂角的想法又瞬间叫沈南枝心底有些怯懦了。

    陆闻再不济也是国公府的次，而自己所用的这等低等皂角，岂不是折煞了他的份。

    沈南枝张了张嘴，正说些什么，却见陆闻角的笑意竟蔓延到了角，在她开之前，先一步：“那便先谢过嫂嫂了，不过今日太晚了，明日吧。”

    沈南枝一噎，竟没曾想陆闻就这般应了来。

    他竟是不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