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事怒了他，又是什么缘由令他失了冷静冒如此大风险。

    陆闻手中拿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刀尖上的鲜血早已涸，凝固在刀面上显着暗红的。

    在这沉闷凝重的气氛，陆闻忽的扬起了嘴角，甚至轻笑了声，在夜这抹不合时宜的笑意显得有些瘆人，他却不急不缓勾着，回味一般地动了动指尖，指腹过粝的刀柄，默了片刻，才缓缓声：“我是想杀他，但人不是我杀的。”

    宋时钦一愣，张了张嘴，迟疑：“不是你杀的……那……”

    答案呼之，宋时钦却怎么也说不去了。

    沈南枝？！

    那个向来瑟缩懦弱的女人，竟然动手杀了陆衡？！

    宋时钦好半晌才消化了这个令人震惊的信息，咬了咬牙，仍是一脸沉重：“可你本要打算动手也是事实，陆衡一死，我们的计划全了！”

    陆闻抬看去，眸底一片冰冷，掺杂着几分叫人看不清明的心绪，手心攥了那把匕首：“不过是死一个陆衡罢了，他本也该死，不过叫他死得早一些又如何？”

    宋时钦瞪了陆闻一：“如今陆衡一死，陆家定是会万分警惕更会拼尽全力寻找凶手，沈南枝被查也好未被查也罢，若是叫他们因此查以往案件的线索，往后我们便没那般容易动手了。”

    相较宋时钦的张，陆闻却是漫不经心挑了挑眉：“所以，你觉得近一年来的连环杀手案，陆家所得的线索是从何而来的？”

    宋时钦心里咯噔一声，心底涌上一不祥的预：“你又想什么？”

    “躲在暗杀人，已是叫人腻味了，把凶手找来，我要那世之位如何？”

    中元节未到, 沈南枝便已是踏上了前往雁山的路途了。

    陆衡遇害一事因着国公府反应激烈闹的动静太大，一时间这事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

    有人说是国公府糟了报应, 陆衡离奇死亡, 就和近一年那些死去的人一样，找不到凶手也罪有应得，也有人说, 沈南枝克夫，嫁国公府还不过两个月, 便克死了丈夫。

    但无一人想到, 那一夜是沈南枝亲自动的手，她便是杀死陆衡的真凶。

    待到此时, 沈南枝带着陆衡的骨灰前去雁山, 那些言蜚语她已无心再去关注, 杀死陆衡后，等待着她的是为自己的丈夫守一辈寡。

    她时常想起徐氏恶狠狠的嘴脸, 一会咒骂她克死了陆衡, 一会又癫狂的说既是活来了，就要守着陆衡一辈。

    即使她没有成为杀人犯被抓大牢，但国公府这个牢笼似乎一辈也逃不去了。

    相比惨遭陆衡往后的频繁折磨, 冷清孤独地在祖宅守着陆衡的灵位显然要好过许多, 但或许人心是贪婪的，或许是那的鲜血令她的心境生了变化。

    她不想永远待在荒无人烟的祖宅，守着一堆她本就不在意的灵位，更甚也不想为那个她亲手杀死的丈夫守寡。

    可她, 又要如何才能再次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

    中元节前夕, 陆国公才协同府上其余人抵达了雁山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