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姑娘见阻止不了，本想回到自己位置，却见门来了一熟悉的影，连忙转开话题，朗声：「小么竟然来了？伤可好全了？」

    那唤名小么的姑娘得清丽，听见喊了她的名先是一愣，一双好看的杏飘忽了一，然后不失礼貌的微笑，走到功勋夫人旁的位置落座，举止慢吞吞的将笔砚墨给一一摆好在案桌上。

    尚不知功勋夫人与谢小将军究竟是什么关係，魏姑娘正愁憋屈不得发，见小么这个受气包来了，便转而将气给撒在她上了。

    「小么，多日不见，伤可还疼着？」魏姑娘笑咪咪绕圈着小么的案桌，「你没让你爹再买个中太医给你看看，毕竟不都买了个九品芝麻官在了，再多买一个也不嫌多。」

    讲学院，魏姑娘像隻斗志昂的孔雀，其馀的学倒是不见为净。

    魏姑娘委实话多，这姑娘才刚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从她嘴里功勋夫人已经可以猜测姑娘家是暴发，并且家老爹买了个官职。

    买官职并非罕事，早在秀帝时，为施行农改地革而国库阮羞涩，大量对商客们提等价易，对捐钱的商客投以回报，换取九品官职的衔，却空有衔罢了，并无实权。可自古士农工商，士大夫们对于这些买了官职的商客多是不屑与嘲讽。

    这突如其来的夹枪带让姑娘有些无措，只得巍巍颤颤挑着回答，「大夫看过了。」嗓音糯糯，像颗化不开的糖。

    魏姑娘尖拿起案桌上摆放好的一紫黑如凝，质地细腻密緻的金沙江砚，神犀利起来，「一个买官的贱民还需要得如此贵重的金沙江砚？真是暴殄天了。」一颗珀绿柏松镶在侧，就连魏姑娘都没见过如此瑰丽的砚台。

    「那砚是……」姑娘面为难，犹豫着开。

    「可惜这么好的砚，让你这人用着。」一抹狡黠在魏姑娘的眸底转，说着便作势要将砚台朝地一砸。

    她的手腕被一双带着厚茧的手给捉住了，功勋夫人正凝视着她，「别人的砚，你得着吗？」她语气平静，像是一叶扁舟停在了江上，不晃不摇。

    魏姑娘被抓得有些疼，倏得松了手，「匡噹」一声，昂贵的金沙江砚就这么直直坠落，摔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