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帝王将相，贪嗔痴恋，聚散离合，可不正是如梦似幻，如如电？”

    许莼：“九哥教导得是。”心中却想着，九哥果然心中不快活。人人看戏只想到闹开心，九哥只看到如梦幻泡影，如亦如电，只想到六如居士那些境遇坎坷，怕不是也是自己心中块垒难消，半生怅然，得找个什么法让九哥开心起来呢。调雕，寻芳踏，倒也得些心思才好。

    谢翊不知许莼心中却是想着他的郁症，看他受教，满意，又问他：“这戏园是你开的？国公府同意？”

    许莼连忙摇：“家里不知，我外公那边的规矩，盛家十二岁就开始拿钱试着生意，我也是试试手开着玩，当时就想着开个戏园，看戏方便，想看什么就找戏班来演。开书坊也是为着喜看话本……”他声音有些低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翊：“你年少就擅于经营，这是好事，只是京里权贵轻贱于此，你自己知不要声张便好。父在不立，若是拿你私置产的事来说话，你是占不住理的。须得仔细。”

    许莼看谢翊待他宽容，心越发兴：“我以为九哥要嫌我行这商贾之，是个大俗人呢。”

    谢翊：“俗不俗倒不是看这个。”那十万两银可帮了大忙，工那边大船修起来了，工尚书仿佛都年轻了几岁，上朝走路都带风，面君也振奋神，忠心仿佛都多了几分。

    若是有这样擅经营实务的人在，他哪会这么捉襟见肘？俗的不是钱，这孩虽然糊涂，却可一儿不俗，待人以诚，行事颇有侠风，只需要有人替他把一把方向。

    他心中存了这想法，不由上打量了许莼，靖国公世的话……去补个主事，问题不大，就只是到底还是年少了些，真了官场没人护着，这样，很快就被人算计得骨都不剩。看起来四书五经也不扎实，学问不大通，若是好好请个师父教上几年……

    他心中想着，许莼却看时间要到了午时，连忙让人送了燕上来，谢翊看那金黄汤底鲜香扑鼻，雪白燕在里剔透可，果然是自己会喜的味，又有煎的熊掌切了片与参片鹿茸蒸了来，知这还是补的膳，这几日在许莼这里的衣住，比他在里一年用的贡品还多，倒也算的是个笑话。

    听了戏吃了丰富的午餐，许莼又陪着谢翊回去，看着他吃药后，谢翊才又想起来什么一般：“上次你读史读到哪里了……”

    许莼连忙：“你如今睛不好……”

    谢翊：“正是睛不好，才需要你读一读。”

    许莼：“……”

    谢翊睛里带了些笑意：“我好些日没读《大学》了，劳烦你给我读读吧。”

    许莼心里想着他明明都背得，但是还是认命的起去找了本《大学》回来，坐在那里开始读起来：“大学之，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谢翊闭着睛听着，睫密密覆着，面容仿佛玉雕也似，许莼一边读着一边偷觑他，神连在他的鼻梁，薄薄的，偶尔上动的咽，一时又有些心猿意，这书读起来也没那么不愿了。

    谢翊阖着睛却忽然开问：“‘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必慎其独也’这句何解？”

    许莼：“……”果然是要考问的，他就知逃不过，得亏他刚才抓在外面等书的时候抓看了几页《大学》释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