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心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九哥真好看啊。

    他怔怔盯着谢翊好一会儿，谢翊便觉察了，转看他呆呆的似未酒醒，便问：“醒了？”

    这竟不是梦？许莼吃了一惊，连忙坐起来，却起猛了一阵，谢翊见状扶了他一把，将他着坐回了榻上，顺手拉了毯替他盖住腰腹：“不必起来了，我听方兴说了白天饮宴的事，想着你恐怕受了委屈，特意来看看你。”

    谢翊没说话还罢，一说便是直戳中许莼伤心事。原本忽然见到九哥，许莼又惊又喜，只想问九哥如何，却被问起白日所受耻辱，又是羞又是愧，这等丢人事竟被九哥知。想来也对，那沈梦桢是方兴的朋友，他回去自然要说的，睛一酸，不争气的泪扑簌簌又落了来。

    他越发恼自己这不听话的泪，这算什么？男汉大丈夫，人家还唾面自呢，但九哥……九哥不比旁人。

    谢翊果然也没有笑他，只从袖中取了帕与他拭泪：“莫哭，李梅崖不合时宜，咱们不和他计较。”

    许莼了泪，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平了气息：“让九哥笑话了。我是自取其辱了，他们读书人，原本就看不上我们，小王爷不过看在我那送的礼上和颜悦几句，我就以为人家真的青有加，上赶着送上去给人扇耳光。”

    “我和表哥，为了这宴会，布置了许久，只恐怠慢了贵人，没想到……带累表哥和我一起受辱，表哥心中不知怎么想我呢。先还夸我大了能为家里分忧。如今表哥心中肯定好生失望，我这个表弟太过纨绔，没能给盛家脸。平日里外公表哥，有什么好的立刻派人送来给我，如今我却带他吃了好大一场挂落。”

    谢翊：“这有什么，你表哥既行商多年，这还放在里？再则他们这是先抑后扬，先把你和盛家打压了，你们自以为不上，少不得以后就听他们的罢了。不信你只看着，过几日那小王爷必然要回请你，款款挽回你，你和盛家被打击后，自然觉得京城不好混，朝廷步步惊心动辄得咎，他耐心指你们，你们当然要觉得他是好人了。”

    许莼一怔：“原来是这般？小王爷当时看着也很是尴尬窘迫，看起来不像是提前料到……走之前还一直向我致歉。”

    谢翊满不在乎：“李梅崖那脾气朝堂谁人不知。谢翡好端端把他带去你的宴会，无论谁的意思，横竖都没安好心。他们难不知你要招待宗室，你又一贯手里散漫不把银当银的，自然是尽其所有招待贵客以恐怠慢。李梅崖寒门，家贫极清苦，随母改嫁，不知吃了多少苦，一贯对富家派是嫉恶如仇的，又是历来耿介刚直，任凭什么王公贵族，在他那里也不算个什么。来这里看你们钱如，岂有不说的。”

    许莼委屈：“既是招待贵人，自然是丰盛为上。人知盛家是皇商，若是招待宗室贵人，还上些自家普通饭，反被贵人嫌弃怠慢。更何况这京里备办宴席，也大多如此规格，并非我极力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