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葵：“倒是了，正有一事要烦劳你，你大夫不是落榜了吗？这些日在家闷闷不乐的，你那边太学的同窗有什么文会、宴会什么的，你带上你夫去散散心。”

    许莼心里哈一声，但面上只是笑：“大有代，自是遵从，只是今晚都是太学同窗……”

    许葵：“自然是不是就今晚，只看着后边的宴会，不单你们同窗的，或者你办一场两场，如今叔父不在家，你若是要请，婶婶定是替你办得好的，这般你夫过来也合适，还能帮帮你接待客人。正好你大哥哥等授官也还要一段时间，你这时候合该请一请同窗好友的。”

    许莼：“大说的是，只是我听说祖母那边似乎不大舒服，且过几日等祖母康健便好了。”

    许葵：“还不是菰哥儿不肯留京，祖母这才心里不舒服，老太太年了舍不得孙儿也是常事。要我说菰哥儿这打算好的，京有什么不好？韩家这边都说皇上只看重务实的，这几年外官得好调六的还少吗？只要京察几个卓异，便能京磨勘述职，这还不好作吗？我娘也是一时转不过弯来。”

    许莼听她这一话倒是竟有些理，有些吃惊，赞许：“大这话说得很是。”

    许葵笑了声，便：“从前是大不对，对你急了些，也是着急你，看你只是终日游好玩不正事儿。如今你既考太学，竟是我小看你了，如今看来，莼哥儿也是栋梁之才，来日许家门楣还要靠你光大。”

    许莼看着许葵这一漂亮话说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脸厚度竟还不够，只能唯唯诺诺应了几句，许葵又叮嘱了几句好好读书，注意，少去风月柳之地等等，才上了车回去了。

    许莼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忍不住问一旁跟着的夏：“你说，大这是哪里吃了斋，竟这么能屈能伸了？”

    夏呵呵一笑，悄声对许莼：“刚才您去见夫人，我在外边听到的闲话。大小回来，和大夫人要钱，听说是想去看那什么妇科圣手，听说诊费贵，还有那边的老夫人要过寿，也要钱置办寿礼。你也知大小一贯手撒漫得很，用度大。大夫人每年月银多顾了她了。结果今儿来，听说只给了诊费，还教训了大小一通理，让她节俭些。”

    “从前只尽着你，如今你弟弟过继过来了，谋京官也好，外放也好，上的赏钱，盘缠行装，童仆家总要打，再则后边还有娶妻的费用，这些都要盘算起来了。总不好再让二房了。圣旨明明白白，如今菰哥儿算大房的人了，我若是再总是尽顾着你，就算如今菰哥儿才过继过来不计较这些，太夫人可看着呢！你还不知你祖母什么人吗？可把那国公府家财看得！当初你的嫁妆，好大一分都是我嫁妆贴去的，公中就了五千两！说起来还亏你婶也给你添妆了两千两，送了一对贝母屏风，否则不知多难看。”

    夏惟妙惟肖学了一通，许莼忍不住笑来，问他：“这谁这么促狭，这样私密话都告诉你了？”

    夏呵呵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平日里大太太悭吝得很，待边人十分苛刻，大房那边的婢，便是陪房过来的，都想着换地方当差。更何况如今府里这般明白，皇上旨嘉勉！咱们国公爷孝悌仁，咱们夫人贤良淑德！大爷二爷都有才！还把大爷给过继去房了，这不以后国公府，就是世爷您的了？分家是迟早的，他们自然要讨好未来的国公府主人。”

    “现在不讨好世爷您，讨好谁？如今您那院，可是阖府最清省的了！谁不想去！”

    许莼看了天边暮，笑：“快走吧，我这真要迟到了，只怕要被罚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