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嗯，印书坊这事是得好好起来，你回来无聊的话可以去御书房那里看看有什么书，想刻印的就刻去吧，另外牧村那边也有不少国舅从前的藏书，你也可以和他要一些。”

    许莼：“范探好像有心事，回来见了他两次，都是心事重重的。”

    谢翊：“嗯，顺亲王谋逆的证据，是他查来的，但他和谢翡又算得上好友，因此心中不安吧。”

    许莼：“……”

    谢翊低声：“这就是朝堂，你可能会有意或者无意间，与老师、朋友渐行渐远，甚至成为仇敌。”

    许莼闭了睛，睫却微微颤抖着，谢翊低看着知他是想不想听他再发散到君臣上，史书不绝于缕，君臣从信任到恶。

    谢翊慢慢摸了摸他的额，心里想着本想着在闽州慢慢攒上军功，来日军功朝，封个一字并肩王，但如今他既要换条实务的路走，那也不是不行。虽则不如军功封侯拜相快，但海上凶险，他当时也是十分不舍，如今回到朝中，朝堂自然是另外一凶险，只是有他护着，总能稳稳地走上几年，实务通了，再领军职，他本就是世袭武职，总有机会。

    他原本多思多虑，一时沉浸在思绪中，已想了数条路来。

    许莼却又偷看他，看九哥刚咳嗽过，面颊还带着些红，虽然消瘦了些，却仍然清如雪冷如月，他伸手又悄悄握住谢翊的手腕，慢慢挲着，自别业匆匆一别，他已一年多未见过九哥，如今这么靠着，他年轻，不免有些浮想联翩起来。

    他一动兴，谢翊便发现了，忍不住又笑了声，许莼面红耳赤，闭了装睡。谢翊却想到：自己在这里为他的前途思虑万千，他却又只在想着和自己好，虽说是同床异梦，偏又显得自己汲汲营营，对方只一心想着自己。

    一时他心里柔，低去吻了吻许莼的额，许莼睁开睛看着谢翊，低声：“你还病着。”

    谢翊：“我没事。”许莼却十分决，住了谢翊的衣襟：“九哥，我要与你天地久的，九哥千万珍重，不可和从前一般万事不在意。”

    谢翊无奈：“好。”

    两人低声说话，渐渐有了笑声，后来便传了。

    帷帐外间苏槐拎了一晚上的心好歹定了些，了汗心想着这几个月的煎熬，可算能歇上几夜了，要知这位主儿不安宁，天震动啊！再没有比他更清楚世是什么样了，早些年算不上世，外边却也满地饿殍……他苏氏一族被问罪，就是因为他父亲私开了粮仓……

    皇上虽然年幼，却是天生英主！看着如今天定了来，这位主若是有个万一，谁知天又会变成什么样？

    天未亮谢翊便又起了上朝，许莼还睡着，谢翊来一边换了朝服一边低声：“不必吵醒他，等他醒了让方兴从后门送他去竹枝坊，让方兴严些。另外……”

    谢翊走了来随便吃了一碗燕窝银耳羹，便：“今后这岁羽殿这里多添一份份例，衣住行都和朕一样安排，一会儿问问他中午回来吃不，前些日让你重新再理一遍里人手，安排得如何了？”

    苏槐：“顺亲王事了后，又清了一遍，各无人住的尽都裁撤了，之前您的旨意，太后后，太妃和老太妃们无的也都尽迁去了西园那里供养，中间门落了锁，和这边不通行的，要过来必得有陛手令。老一会儿再申饬排班一回，将伺候的侍都安排好。”

    谢翊抬看到方兴已站在外边，吩咐他：“禁卫朕的例再派一队跟着许莼，后边竹枝坊设禁安排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