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敢连累将军了。不瞒将军，我这次京，是因为得罪了李梅崖，家中老父严叱，又蒙师关照，才一番运作来了这边，这一任三年，只敢夹着尾人，万不敢再惹是非来，更不敢连累了将军的。”

    秦杰诧异，许莼便又将那与李梅崖结仇的始末说了一遍，句句都是实话，然后十分诚恳：“因此我过来这边，名为外放，其实多是为了躲李大人，怕在京城他底，捉个什么错，到时候丢官削爵。倒不如来几年，等事淡了，再说了。”

    秦杰回想起这位少爷过来的时间确实微妙，正好是李梅崖起复的关，不由十分同受：“咱们武官，最怕惹到这些都察院的御史们，躲躲也好。”

    “我记得去年我这边粮饷不足，上书朝廷想加海防，买两条船来加海防，再在津海卫原本武学的基础上，加建个船政学堂，结果就被御史们参了一本，说我劳民伤财、拥兵自重、滋扰地方、贪污粮饷。这都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全无凭据，两嘴一张就给我扣这么大罪名！我这还认认真真上折自辩，又了好多钱去兵请人帮忙疏通，这才免了一场祸事。”

    许莼一听大为同：“秦大人这是真心想要事的，怎的反遭此荼毒，可恨！”

    秦杰真是被说到心里去了，叹息：“可不是？我算明白了，从前人都和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事别建言献策，只平平安安地任上不篓，既别揭前任的短，又别给后任留烂摊，已是难得的好官了！我如今才明白这是至理，今日正好告诉小老弟，那些御史文官，笔厉害，更锋利，咱们躲远是对的。”

    许莼嗟叹：“但这海防重要啊，大人这是想搞船？”

    秦杰：“师师，如今闽州那边搞得轰轰烈烈，相比之我们这里明明直达外洋，又有运河漕运之利，偏偏没什么起，皇上海路若是要大兴，怎能绕过我们津港？来日这里必定是匪寇必争之地，到时候风光都被浙、闽给赚去了，可惜得很。如今师营几条船都陈旧不堪，想着换新船训练，结果被这么当一参，我也心灰意冷了。”

    秦杰叹息着：“本想着在这上，恐怕还能立军功，为家里添些荣耀。如今才知，不事才是最安全的。”

    许莼：“大人无非就是因为上书要钱没要到么。若是不向朝廷伸手，自己船，那不就没问题了？”

    秦杰睛一亮，看向许莼：“难许大人有什么办法？也对，市舶司面对海商，若是能招募民船改装也可。”

    许莼摇：“大人，战船和民船差别太大了。我之前见过海外西洋诸国的琴狮国，已有铁甲战船了，船通为钢铁制造的，十分锐悍，可挡火炮攻击。我们若是还拘泥于木制民船的改造，总有一天要远远落后不堪一击的。”

    秦杰双目炯炯：“我也听闻过！似乎是用了什么蒸汽机的法！我们若是能引这新船，那海上必定无不摧，攻无不克！”

    许莼拊掌：“是极，但咱们一则铁矿制，二则这东西定然需要船厂来，这资金上必定困难，一时半会尚且顾不到。还是先想法买，以后再徐徐图之。”

    秦杰叹息：“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许莼：“不瞒将军，我初上任，亦觉得咱们津港这市舶司，税款收着实太低了些，您也说了，津海卫为京师畿辅，津港直达外洋，货船如云，怎可能收比不上浙闽广？依我看，一则海上走私猖獗，因此没税；二则咱们这里生意还是不够兴隆方便，这才引不了大海商们来我们这里货卖货。”

    秦杰：“你说得极是。我看那些蛮夷商人，眉目，容貌都是十分猾，而且那些海外商人，既是商，也是匪寇，能走私不缴税的，自然是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