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一红，看谢翊正为自己腰上的团龙佩都细细一笔一笔绘清楚，衣纹清晰，嘻嘻笑：“可知九哥偏心了，那些人画得都只寥寥几笔，只有画我最细致。噫，原来在九哥里，我这样好看。难九哥一直在楼上看着我？”

    谢翊慢慢画完最后一笔，将笔放回架上，笑看了他一：“知我看着你，还和人说话说这许久？”

    许莼笑眯眯依着他过去，看着这球图：“都是些琐事，人人都想找我生意呢。”说完一五一十将适才谢骊、侬安找他说的话都说了，笑：“正愁没钱呢，这会他们自己撞上来，想要从我上找好，那少不得我也借着九哥的势，顺手赚些利息。”

    说完笑得两弯弯，仿佛抓到老鼠的小猫，十分骄傲向谢翊讨功：“九哥看我厉害不？”

    谢翊：“嗯，既然是要借我的势，那少不得我也有些好了。”他自一旁取了闲章盖了上去，落了款。便搁笔牵了许莼的手去了餐桌前，两人用膳，这饭确实心，许莼早就忘了昨日之隐忧和不快。

    他原本就是个乐天之格，只重当，又知今日九哥这一番安排是让他开心的，哪里肯扫兴，两人用了膳，沿着山路赏景。夕照如金，满目彤云，两人并肩而行，慢慢走回岁羽殿，当夜又是一番好绸缪，共被同寝。

    谢翊亲教导，好好讨了一回利息，许莼泪涟涟要拒绝之时，谢翊却只拿着帕重新提起白日的话：“不是说毕生所积都要给朕吗？如今这就叫毕生所积了？”

    许莼面红耳赤，哭无泪：“九哥，您说要养生的。”

    谢翊：“卿卿自许的诺，朕看卿卿血气方刚，积久了对也不好，是该好好纾解纾解。”

    吾往

    隔了几日, 在沈梦祯、方静等人的多方指，许莼带着盛家一班大掌柜算了几日，终于将那《奏请筹办津海军务疏》的折完善, 上了折, 里敬陈了津海屯田、开办银庄发行债券、兴办学堂、建造船坞、机厂等诸条建议。

    折先在阁议了一回, 谢翊问欧慎阁议结果，欧慎小心翼翼回：“条陈意尚可取, 然所需银款，国之经费，本有常额, 不可擅批。而折里提的发行债券来筹银, 臣等皆以为恐致滋弊, 一着不慎, 祸国殃民，拟驳回。”

    欧慎是知今上对许莼青有加，着意提的, 但这折实在太过冒，发行债券来修船坞、兴办机厂、学堂，这些都实在太冒险了。他偷看了谢翊, 只见皇帝一如往常沉莫测：“午正好有空，紫宸殿召个集议吧。”

    集议？皇上竟然要亲自主持集议？

    欧慎一边领旨, 一边揣测着上意：“召阁臣、六首领、九卿商议此疏？”

    谢翊：“可，并召许莼到殿上应询。”

    欧慎一怔, 委婉：“许莼年岁尚轻, 此前亦未曾参加朝议。恐未能应对阁诸臣诘问质询, 是否先发回奏折, 一一指不妥之, 提疑问，命其逐条解释再上折？”这些大臣们都是老于朝事经百战的，年轻一些的臣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君前诘问。他也是护许莼少年英才，不忍其君前受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