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倒也不至于，他如今看着还算知趣。他在任上成了婚，娶了妻室，这次带着孩回来了，我娘倒喜，说是个明理大方的，给我说可见没了祖母她们带歪，许菰还是知好歹的。”

    谢翊又继续：“这救风尘的病想来是改不了了，只能时时替你兜底了。”

    谢翊又：“给你半月的假，整理家务，见见师生故，该上朝就上朝了。军机这边，若是有事，你还是得来议事。”

    谢翊：“你若不喜，朕让吏把他再外派去。”

    许莼自然是应了，谢翊又继续：“已吩咐了裴东砚将你每日行程报一份到里，若是他问你行程，不要不耐烦。”

    许莼：“……”

    许莼想起从前自己破罐破摔逆一般的时光，也不知这般瞎胡闹，如何一直走到今日，有些恍然，加上昨日刚见了谢翡，又思及从前，想起来一切改变都是从遇到九哥开始的，不由伸手悄悄又了一把谢翊的手臂，看谢翊衣冠严整，也不去闹他，只悄悄笑：“我只受九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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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翊：“自然是看重蜀地世族, 陪嫁厚，严家又以为是王府世，人俊秀, 前程尽好，要说顺亲王当初打着亲家名也和人家对方拿了不少钱，娶亲也很匆忙, 世妃才嫁门，事就发了, 严家当时就不满了。”

八岁少年，挥毫在堂中画了一幅梦蝶之画，那幅画随后就被里来人收走，他只随着皇上在里再看过一后，再也不曾见过。

    他慢慢阖上睛，徐徐魂灵如那只蝶一般飘摇飞上九霄之上。

    谢翊笑，想起许莼确实一直很听自己话，然而他侧的侍从护卫却都知他实是个十分任的犟。他只拍了拍他的手：“回国公府吧，别耽搁了，晚上早来。”

    谢翊：“朕已让人接中抚养，有母有人照应, 不必担忧。”

    谢翊：“谢翡未必心里不知，不过是堵着一气罢了。但算他有光，挑到你，可知吾家麟儿，人人都知质朴好义气。”

    许莼一怔：“我还派了人去津海卫请那两个西洋传教士来给他看看呢……怎的就忽然加重了？”说完果然难过，圈微微发红：“虽则当日结为利，但从前在太学, 他还是照拂了我不少的, 也是志满踌躇想要一番事业——昨日他还给我托孤, 也不知那小世如今有人照应没。”

    如今思来，他当时意气扬扬，志在千里，那一只宝蓝如烟云一般的随手所画的蝶，正如他前半生之一场大梦，富贵如云散去，亲友零落疏远，志气萧瑟憔悴，然空空，竟是他画得最好的画作。

    谢翊：“倒也未必不堪, 不必听谢翡一面之词。他王妃严氏是之前顺亲王定的蜀地的望族闺秀, 其实还算温顺老实。”

    许莼第二日用早膳时, 谢翊便与他说了谢翡昨夜没了的事。

    “严妃又因生去世的，对面一则恼怒于此, 二则之前嫌隙已生。严家多少也知顺亲王的死有些不光彩, 多半是借着索取嫁妆的名义断划清界线以免祸及家族。理王妃有, 嫁妆可留给世的, 但谢翡是个清的, 对方来闹，他恼火也就全退了，断了来往，那边也远在蜀地，本也不能托付的。”

    许莼嘻嘻笑：“九哥怎么就知我会不耐烦？我对裴统领一直很客气。”

    许莼诧异：“怎的娶这么远的？”

    许莼这才放了心：“如此甚好，我听他说无嫡亲兄弟可托付，妻兄又品行不堪, 还担忧那孩孤苦。”

    许莼这才恍然：“原来如此，我竟没想到这一，嫁妆是小事，闹大了天人都知断，这才是原因。”

    那一只蝶，是他随手所绘，只为试那西洋颜料。然而之后数年，他再也无心在这丹青上，数次提笔，终究再没画什么得意的画作。

    许莼：“嗳，家里一堆人，不想回去。前天用了一顿家宴，连许菰都回京了，正等着吏派选呢。”

    谢翊：“朕有什么不知你的，你不喜拘，你家里辈都不敢狠你，猜也猜到了。”

    许莼：“……”怎么觉得这夸得有些怪气？他只好：“孤儿持重金，总是不大太平，他大概也是听说我这里的分红比较稳定，便想着将家产寄存在我这里，还捐了一半……”

    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