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这是九哥手迹，怕丢了，我用来放九哥赏我的香，然后放在枕，睡前想九哥了就拿来把玩，仿佛就闻到九哥上的香味，夜漫漫，正可藉。”

    谢翊倒没见他带过：“荷包放哪里了？”

    “如何忽然这临海侯就仿佛得了势一般如日中天的？都说今上一贯圣明务实，极尊崇儒的，平日不喜张扬跋扈之人，如何这样看重那临海侯，着实令人想不通。”

看了他一：“你放哪里了？那个当初才习画，画得不好，不如还了来，我另外画一幅给你。”

    “功勋之后，外家又是富海商，又随征有功，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吗？因此也不要总说临海侯，我看啊，一切本就是朝廷试行革新经济之法，若成，国库满，朝堂安；若不成，便如商鞅王安石一般杀之罢之谢天罢了。”

    “呵

    许莼看谢翊白皙手指被那玉衬着，珠玉生辉，不由又心微微一，嘴上只：“九哥喜便拿着吧。”双却仿佛黏在了那指掌之间，只恨不得九哥如今抚的是自己。

    “也未必是庄之湛，如今尚且还未见到庄之湛本人现。之前庄家报官说是被火炸开院墙夜掳走，恐怕是真被掳走呢？人不在，什么都是临海侯说了，他如今权势煊赫，武官这边声势浩大，那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三人捉去京兆府，只怕不是也要被扣上是了。庄家三人逃走，也是之不敌对方之势，自然是能先谋后路了。”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谢翊哑然失笑，明明看着这几年意气风发，英姿昂然，结果在他跟前，还是时时坦然呈现着儿女、痴态，他又往前看了看，看到不少名家字画，可见他这生意是越越大了，难怪随手就能扔一万两银去钓鱼。

    “那临海侯恐怕真有石崇之富，万三之财了。我听说如今从军，但凡带上几年兵船，那都是差，富得油的。兵船免税，又放开手脚贩上人参等稀罕，再从洋船那里漏些洋货来，都能是发财的。你说此以往，风气都坏了，哪里还指望这些兵敢死战呢？”

    因两人刚说过猫的画，谢翊看到这猫儿玉雕手把件便伸手拣了起来，看那猫瞳炯炯反着宝光，可见玉质上佳，若是放在案把玩，倒也可睹思人，解颐一笑，不由以指腹轻轻那猫儿颈。

    谢翊将那玉猫儿放在掌中了，刚想要说话，却忽然听到旁边的抄书厅里有个书生大声再说话：“那庄之湛，辈命其死谏不遵，反卖亲求荣，苟全于权贵之，我若是他，早就羞死了，如何还敢苟活于世上，苟全于士林之中！”

    许莼哪里舍得：“九哥要送我就送我，怎能还收别人给我的礼呢。”他喜滋滋：“那只猫儿可可了，我让侍女们照着替我绣了只荷包呢。”

    “更不必说举业读书了，如今有了那新式学堂，三年四年便能在官衙当差，谁还费心十年寒窗苦读？”

    “我看庄家虽然之过急了些，但也有理。如今……朝廷一意孤行要兴办新学，此以往，举业一必荒疏，人人都急功近利，去求那技巧之，幸之法。我等寒窗苦读，尚且比不上工匠女。此事若有个有分量的臣来死谏，这也是应有之义。可惜庄之湛贪生怕死，竟失了大节。本来族中辈有命，这是见识远，千秋青史留名之举啊！”

    “呵呵，他才二十多岁，怎能撑起偌大产业，无非都是朝廷以他之名罢了。依我看，前些年远征新罗，库款困乏。这连年也总是这里蝗灾那里灾的，朝廷自然要整顿度支了。”

    “此事十之八九是真了，在场的同乡说那庄之湛的叔父面如土，就要跑，恐怕死谏一事是有，但庄之湛必然还活着，而且还投靠了临海侯，临海侯命人捉拿那庄家人，还不是有恃无恐？这事往大了说是欺君罔上，往小了说也是欺世盗名。”

    “此事倒只是听途说，临海侯一面之辞，未必为真，不可如此武断断语。”

    “不是说擅辞令，又有经营之术吗？”

    两人犹如向前穿过游廊，走上了二楼，二楼是茶室和书生们抄书的书房。才路过茶室外卖琐碎文房案清玩之的柜台，谢翊看到一只岫玉的猫儿手把件，萤光可，憨态可掬，玉质明净通透似冰，里的白棉纹茸茸似蒲公英，又似猫儿的绒一般，倒是雕得别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