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好一些，是他不记得从前的事，但从陆迁那边听了些似是而非的谣言，转而严惩她，甚至剥夺她读书的权力。

    最好的可能，便是对她以轻罚，或鞭刑，或言辞警告……

    总之，不可能是站在这儿与她讲理。

    他祁云峥向来只不说，趁敌不备釜底薪是他用的手法，且从来都是心狠手辣，对于不利于己方的事，从不心。

    可是现在，他便像是……

    像是一个真正的祭酒大人，为人师者，为人尊者，为人者，循循善诱，恩威并重。

    这，这可能吗？

    江眠月的脑里陷了混。

    她是在黑暗中呆了太久，开始梦？

    “我……”江眠月浑浑噩噩的应声，“学生为斋，应绪，细细将国监中大小事务，告知祭酒大人，祭酒大人与司业大人、方监丞，自会为学生主持公。”

    祁云峥未答话，眸中却是逐渐显温和之态。

    江眠月接着说，“学生日后在国监，定当遵循大人教诲，恪守规矩。”

    “嗯。”

    祁云峥看着她，淡淡，“临以简，御众以宽（2），这句便是我方才指的，你写的话。”

    “此话有理，却因人而异。”祁云峥浅浅一笑，“你天资不错，别因为这些蝇小事，耽误了自己。”

    江眠月听闻此言，心中登时翻江倒海，一时间说不话来。

    她几乎觉得荒唐。

    最不可能的人说了最不可能的话，若是从前，她恐怕觉得是自己疯了。

    可是现在，此人便正在自己的面前，说着这些规训的话语。

    “今日宽容待你，只关了禁闭。”祁云峥目光悠悠看着她，“日后若是再犯，便没有这么简单，回去之后好好反省。”

    “是，祭酒大人。”江眠月立刻应声。

    “回吧。”祁云峥。

    “是。”江眠月立刻朝他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学生告退。”

    几乎是话音刚落，她便逃也似的转跑了。

    也许是转太快，也许是今日她太过狼狈，江眠月束发的外层绸带缓缓松垮来，在她转的一瞬间飘落在地，她却完全没有发现，快步小跑着到门前，开门离开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