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分不清了。

    如今这祁云峥，究竟是谁。

    她苦苦等了祁云峥这么久，思念了他这么久，她想象中的重逢，应当是个光明媚的场景，或是在城门外，或是在国监，或是在祁府。

    他们应该相拥互诉衷，她应该抚着他的面容说，“你瘦了。”

    然后，他想如何，她都会欣然应允，纵使逾矩，纵使疯狂，纵使未经过家人，她也会如飞蛾般朝他扑去，给他最诚挚的一颗心。

    可如今，他盯着自己的神，重如海，却掩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暴戾之，令她心惊，也令她恐惧。

    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可那重重的浪涛冲刷了他这么久，他防川的堤坝早已窥碎不堪，无法再抵挡一的侵袭……方才她惊愕后退面恐惧的那一瞬，便如同压垮他的最后一枚稻草。

    祁云峥反手锁上门。

    江眠月听着他锁门的声音，面泛白，缓缓退后，祁云峥则步步，朝她走去。

    江眠月一步步后退，脚步踉跄，心中惊慌失措，最终她无路可退，后腰撞着桌角，她想要绕路躲开，却被他忽然伸手，禁锢在桌边。

    祁云峥死死地盯着她慌的面容，声音陌生的可怖。

    “为什么要嫁与他人？”

    “裴晏卿，确乎是君，你便这么喜君？”祁云峥的声音有些破碎，他压抑着几乎要薄而的戾气，“我这辈不够君吗？眠眠，得知我有上一世记忆，你便一声不吭准备嫁人？”

    江眠月脑嗡的一声，前几乎一片漆黑。

    “上辈便与你说过。”祁云峥底沉之翻，看着她慌的神瞬间凝滞，讽刺的笑意蔓延至他的嘴角，“想要什么别的，都可以给你……”

    “嫁与他人，除非我死。”

    江眠月顿时仿佛经受了大的打击，整个人于一几乎游离的状态，仿佛本不知面前的人说了什么，了什么，随后她呆滞着被他吻住了。

    她有些眩，看着近在咫尺的祁云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知觉。

    他在说什么？

    他压抑着力，却本无法控制自己，克制至今，他浑的每一滴血都在叫嚣着对她的渴望，那渴望如翻腾许久的岩浆般，压到极致后，便是近乎于疯狂的爆发。

    江眠月觉着自己仿佛要被碎了，她眸蓄起了泪，哭着仰承受着他暴戾的吻。

    他原来，一直都有记忆。

    一切仿佛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免于考验学，因破格学而得斋之位无法推脱，第一日就被鞭笞的陆迁，因他捉了自己的手腕……莫名消失又现的祈福袋，被放的陆迁……

    还有无数微妙的巧合，他对自己的另相待，若有似无的暧昧，恰到好的关心，机缘巧合的引导，九章算术的算题……